第九章 膳食(1 / 1)
三皇子带着青年一起去用膳,刚落座,下人们陆陆续续地把菜上齐了。圆桌上,玉盘珍馐,琳琅满目,芳香四溢。赫连瑾上完早朝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又那么跟赫连丞碰擦了一番,这一肚子的怒火全部转化为食欲。
一旁的侍女准备来布菜,被赫连瑾叫住:“这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喏”,侍女前脚刚走,青年就直勾勾地看着侍女离去的方向,赫连瑾正在大快朵颐,余光瞄见青年未有动作,便停下了筷子,问:“看什么呢?”,
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外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太监和侍女,“在看刚刚的侍女?”赫连瑾猜测了一下。青年点了点头,赫连瑾觉得有趣,“你知道她是谁吗”,“晴儿”青年脱口而出。赫连瑾看他这回答的这么迅速,兴趣来了,眉眼弯着揶揄道:“你喜欢她?”
青年转过头,望着赫连瑾,:“喜欢是什么?”,这一问,把赫连瑾也问住了,半晌说不出来话,瘪了瘪嘴,带点怒气地冲道:“吃饭!”,青年被赫连瑾这变脸速度惊到了,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头问:“你喜欢晴儿吗?”,
赫连瑾正吃着香呢,被他这么一问,给呛到了,一口饭没咽下去,全喷了出来:“噗,咳哈!什么?!”,外面的曹公公听到里面三皇子的咳嗽声,赶忙进去,三皇子咳得满脸通红,吓得他跑上前去给三皇子递茶,三皇子喝下茶,稍稍缓了一下,朝着青年说到:“你疯了?”赫连瑾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青年,加上刚刚被饭呛的涨红的脸,此时的赫连瑾活像个小丑。
一旁的曹公公看到三皇子这副模样,非常艰难得在憋笑,导致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赫连瑾注意到一旁不断抖动的人,疑惑道:“你怎么了?”,曹公公被这问的慌了神,连忙答:“奴担心三殿下,把自己噎着气了”曹公公几乎是提心吊胆的撒着谎,奴才嘲笑主子,打死都不为过。赫连瑾听后,白眼差点没翻上天去,摆摆手:“你下去吧,有事传你”,“喏”
赫连瑾缓了一会,不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看了看这桌上的饭菜,已经不能吃了,便命人把饭菜撤了,再送两碗面条进来。“你不吃东西,你不饿吗?”赫连瑾其实一直对青年很好奇,当时在车轿上,他不吃不喝就那么盘坐着,都以为他快死了,想到如今,他不会是不知道自己饿不饿吧。
青年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赫连瑾看见他这露出的神情,觉得新奇,这还是赫连瑾第一次在青年脸上看到第二种表情,从他拣到青年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他有另外什么神情,连话都不会说。青年过了好一会,才说到:“饿是什么?”
赫连瑾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叹了口气:“既然你不知道饿不饿,那就给你定个时辰,每到那个时辰你就吃点食物,现在你该吃碗面条,”说着,赫连瑾把一碗面条推到青年面前,青年看着眼前的面条不为所动,
赫连瑾看着,心想’不会连吃饭都不会吃吧”,他看了看青年,终是叹了口气:“像这样,用箸,把面条夹起来,放到嘴巴里,嚼一嚼,吞下去。”,赫连瑾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解说,青年好似懂了,学着他的样子,夹着面条,
只是刚开始,青年还不太熟悉怎么用箸,两支竹杆子在青年手上打架,面条被挑得到处都是,碗中的面条零零碎碎,好不可怜。赫连瑾无奈,站起身来,绕到青年后方,俯身,抚上青年的右手,:“看好了,只教你一次”,赫连瑾带着青年的手慢慢夹起了碗中的碎面,“学会了吗,?学会了就吃吧。”,
赫连瑾松开了手,回到座位上,青年夹着面条慢慢送入嘴中咀嚼,柔软的口感,让青年瞳孔一怔,然后又夹了一段放入嘴中,就这么慢慢吃着,青年感觉很神奇,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呢?青年想着,手上嘴上动作没停。
赫连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也大口吃起了自己的面,屋外的曹公公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一阵唏嘘,三皇子是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过自己了,
曹公公回忆起自己刚接到三皇子的时候,那时幼年的三皇子小小一个,黑黢黢的,严重营养不良。曹公公那时不受主子宠,本来都打算在这宫里混到死得了,结果皇后下令,让他去给三皇子做贴身太监,主子下令奴才只能照做。
他与三皇子就在一个废弃的宫里,身边除了他没有其他下人了。宫里人针对,每每送来的饭菜都是坏的,那时的曹公公二十来岁,自己吃点馊食倒是能扛,可三皇子还那么小,
当时可以说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曹公公也指望着三皇子能得皇上重视,曹公公把自己压箱底准备离宫的钱,拿了出来,去跟同行换点吃食,又托人叫了太医来给三皇子看病。
三皇子也是争气,挺了过来。再后来,曹公公有一次被支走,当他意识到不好,是有人故意要害三皇子,赶紧跑回去,看见荒废的宫殿里,三皇子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服被撕烂了,没一块好地,满脸的淤青,嘴角还留着血,曹公公颤抖得走向前去,跪下来,嘴止不住的在哆嗦:“殿…殿下?”
三皇子眼中一片浑浊,良久,他淡淡道:“你去哪了?”,曹公公闻言,害怕的叩跪下来:“奴该死,没有保护好殿下,奴该死,奴该死……”不停地说着,不停地磕头。三皇子向前按住了他,不让他继续磕下去,“我知道你被支走了,我都知道”,曹公公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满是血痕淤青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强,汪汪的大眼,此刻也变得黯然,继而三皇子的眼睛流出了泪水,那泪水像是没有阀一样止不住得往下淌,三皇子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嘴唇都咬出血了,他依旧不松口,像是在坚守着他最后的尊严。
曹公公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三皇子还只是个孩子,只是生母不祥,他又有何错?况且是真的不祥吗?曹公公狠狠煽了自己几个耳光,把三皇子用力抱入怀中,说:“三殿下不怕,奴发誓,以后绝不离开三皇子半步,奴保护您一辈子”
终究受了委屈的孩子,再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曹公公就这么抱着他,等他哭累了,睡着了,又花了不少银子,托人请太医给三皇子医治。自那次以后,三皇子不知道怎么得,天天往外面跑,突然有一天,他就被指明为国师的亲传弟子,他们还搬去了非常好的宫殿,多了好多的仆人,曹公公也变成了首领太监。
只是,三皇子,性格变化很大,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曹公公说不出来哪里怪异,可能孩子长大了吧。
回忆完,曹公公的眼角湿润了,喃喃道:“老天终于开眼了,这孩子受了这么多的难,可算苦尽甘来了,也有个能说话吃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