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黑暗（1 / 1）

鲁诺大教堂内部，安静得可怕。平日里总有信徒来这里祷告，教士们也在此往来流动，但此刻却悄无一人。只有一盏盏微弱的烛火摇动着，像是光明在被黑暗包围前发出的最后的呻吟。怀特悠然地在教堂大厅踱着步，仿佛对这黑暗再熟悉不过。最终，他停在了大厅中央的一盏神像面前，这座神像高五米左右，用大理石雕刻而成，形象是一个身穿长袍、手持法杖的男人、头戴王冠，遥望着远方。

“尼克，别来无恙啊。”怀特笑了笑，“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们抢了先。”

神像纹丝不动，但气息似乎发生了微弱的变化。

“你还是那么顽固，明明一个神明的完美复活容器就摆在你面前，可你还是选择无动于衷。我甚至怀疑，你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信徒了。如果是，那你信仰的应该并不是黑夜之神，而是永夜神王。鲁诺大教堂，或许是斗罗大陆上最后一座属于祂的信徒聚集地了。”怀特脸上的笑意更浓。

沉默了一会儿，这雕像突然开口说话：“你大可以把你说的举报给教会上级。”

“如果我真打算那么做，也许今天就出不了这座教堂了吧。”怀特淡淡说道，“我们的分歧很简单，你想要保护他，我想要复活他体内的神明，但也不会伤害他。或者你难道认为，让黑暗本源留在他身上，他便是安全的了吗？你别忘了，他这躯体又是用什么打造的。”怀特的语气仿佛在课堂上讲述历史故事一样。

“黑暗本源，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是属于神的力量。神眷者奥利安娜牺牲了自己，才将这座城保留了下来，作为黑暗本源的陵墓。而那些子民也已经被送回永昼之野，成为最后的末世遗民。”雕像徐徐说道。

“看来，你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你看，这是什么？”怀特笑着将左手摊开，一团如墨般漆黑的光球浮现在它手上，那极致的黑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这是——一缕黑暗本源？你窃取了那孩子身上的黑暗气息，凝结成了新的黑暗本源？”雕像怒目而视，高大的身躯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没错，怀特手上的正是七大元素神之一——黑暗之神的本源力量。本源，乃是从神明的神核里提炼而出，代表着一位神明所属神祇最本质、最纯正、也是最强大的力量。换而言之，正是因为容纳了神明本源，神核才得以帮助神明稳定神力、更好掌握其代表的力量。而提炼本源的过程也是极其困难的，首先要求提炼者至少要有能够比肩神明的位格，还要领悟这一神之本源的法则、意志、并得到其认可。

“窃取？我可是让黑暗本源认可的魂师，你不觉得这个用词有些太龌龊了吗？这样强大的力量能够认可他这个小孩子，凭什么就不能认可拥有极致之黑暗武魂的我？它需要一个更加适合它的主人。”怀特笑了笑，“有黑暗本源在手，我便是这座城，新的主人。它所镇压的全部属于黑暗的力量，都将臣服于我！至于你——”怀特看了看这座愤怒的神像，“可以考虑做我的眷者，和柳月岚一样。”

“你做梦。”化身为神像的尼克冷哼一声，接着石像的眼神一凝，周遭的环境顿时变化，从寂静的教堂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黑暗，将怀特包裹在内。

“你的第三魂技，黑暗天幕吗，经过这座教堂内含的信仰之力增幅，以及那位神眷者对你的祝福，竟然这么强了。不过，还不够——”怀特左手一抬，一缕黑色气息逸散而出，消失在黑暗天幕里，下一秒，其掌控者就变成了怀特。此刻，他的周身上下已经被黑暗所包裹，双眸冰冷，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和拥有极致黑暗武魂的黑暗本源拥有者比拼极致黑暗，你怎么变得这么愚蠢了，还是你愚蠢的忠诚呢。”怀特笑着，双手张开，更多更浓厚的黑暗聚集起来，瞬间蔓延了整座教堂。渐渐地，怀特的耳边响起庄严而绝望的吟诵声，可以听出，颂唱者充满了悲伤但克制的情绪。那些负面情绪，都是藏在人们的心底，只有独自一人面对神明，才敢将之宣泄而出。

那是每个人心里的黑暗。

渐渐地，这颂唱声由弱到强，充斥了四面八方。怀特也渐渐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他知道，自己已经触及了这座教堂、这座城市里蕴藏的黑暗之力，接下来，他像一个虔诚而狂热的教徒般，高举双手，“今天，就让我重现历史里光辉的一天，我将用我的力量，重现往日的荣耀。”

“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你终究只是一个凡人罢了，觊觎着神明的力量，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罢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怀特透过黑暗看去，地面上正躺着一个黑袍中年人，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在说什么，混蛋。”怀特有些不悦。

“你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一样，从天斗神圣教廷来到星罗帝国，为的不就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