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遇大圣（1 / 2）
时光荏苒，自孙必振拜师起，凡世已经过去了六天六夜。在武神祠前厅内，孙必振跟随欺诈司学习了许多新东西。
仅仅用了六天查漏补缺，孙必振便从一个知之甚少的蠢货变成了一个博学多识的蠢货，这是一种值得嘉奖的进步，因此他取得了欺诈司的肯定：从即日起，欺诈司允许他自行出入武神祠前厅，有权开观众之门。
与绝大多数教派相同，画面道的修炼途径也是炼丹服药；与其它教派不同的是，画面道信奉的戏武神乃是司毒之神，其灵药皆有毒性，普通人无法凭借服药修炼，能通过服药修行的戏子无一例外都是受润者，而这些受润者们修炼的核心就是“润”。
每个受润者都拥有一只太岁作为伙伴，但正如疯医匡子爵所言：太岁只是“润”的表象。一名受润者的身份证并不是太岁，而是他们的超自然能力，譬如孙必振当初遇见的那名独眼男人就具有麻痹猎物的“润”。许多受润者将“润”看作超能力和太岁的组合，这种看法过于肤浅，但也有一定道理，毕竟九成以上受润者的“润”都只包括了这二者，能得长生的受润者只是少数。
受润者按照法力的强弱被分为五等，与之对应的灵药也被分为五等：
像孙必振这样的新手实在太过弱小，虽然受了润，却几乎没有法力，故被称为“涸泽”；他们炼出的药除了他们自己估计无人敢喝，因此被戏称为“糟粕”。
比孙必振等级略高的受润者具有微薄的法力，但也只是聊胜于无，这类初窥门径的受润者为数众多，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停留在这一阶段，代表了受润者的平均水平，因此被简称为“受润”或“受膏”；这类人炼造的灵药效力微弱，故被称为“薄酿”。
法力更强、资历更深的受润者能够打造法器，有资格和大祭司们论道，李德就是这一等级的受润者，他们被称为“窥渊”，意为有望成为祭司的人；窥渊炼造的药剂具有足够的药性，故被称为“足醺”。
再向上便是祭司了，能成为祭司的受润者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祭司得长生，是大祭司的候选者，有人称其为长生者，但更多人愿意称其为“法渊”，顾名思义，是指祭司们的法力深不可测；祭司们炼制的药剂具有强效，但副作用也更大，被称为“长醉”。
最高级别的受润者就是大祭司，一旦成为了大祭司，受润者的身躯上就会长出铭文纹身，并且具备一定的神格。祭司本就万中无一，大祭司更是少之又少，人们并没有为大祭司设置一个统一的称呼，每个大祭司都有自己的名号，比如王苏丹是欺诈司，李林是剧毒司，这两人都是戏武神的大祭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活了多久。
大祭司的药剂具有最强的效力，他们炼制的药剂只有他们本人或者亲传弟子敢喝，其副作用是一般受润者难以承受的，因此被称为“难醒”。
身为涸泽的孙必振在欺诈司的指导下学会了“润”的使用方法，但，或许是因为欺诈司为他画面时念错了咒语，孙必振作为欺诈司的弟子，却拥有类似于剧毒司的“润”，这导致欺诈司所知的修炼方法对他并不奏效。
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受润”，孙必振只能去拜访同为戏武神大祭司的剧毒司李林，向李林讨要修炼用药。
临行前，欺诈司嘱咐孙必振道，“剧毒司脾气远没有我好，而且他只收姓李的徒弟。如果他让你改姓，不改就不给药，你直接回来就是，不必被他为难。”
孙必振感激地点了点头，从武神祠前厅出发，踏上了求药的旅程。
剧毒司平日里并不住在武神祠，他拥有自己的居所，那便是位于断臂荒原外缘的氰之屋。
屋，和门一样，都是地狱内独有的事物。
蝴蝶之门就是一扇典型的“门”，门是链接两个地点的诡异存在，而“屋”本身就是一个地点。虽然外形、大小都不尽相同，但地狱之内的“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凡是炼药需要的仪器，都只能在“屋”内获取。
也曾有受润者尝试过将屋内的炼药釜和蒸馏皿带到屋外去使用，但那只能带来灾祸：屋内的死物是不能带出屋去的，凡是带出屋去，在屋外待得久了，就活了。
没人知道这些“屋”是何人所建，也没人知道屋内的器具是何人创造，但屋的法则却被众教派严格遵守，绝不可将屋内的器物带出，违反者人人得而诛之。
剧毒司居住的氰之屋就位于断臂荒原外、苍白小径的另一端。
于是乎，孙必振走出武神祠，踏上了苍白小径。他生怕自己招扰到苍白路径两侧的断臂，蹑手蹑脚地走着，即便如此，他身上带有水黾灵药的效力，走起路来要比常人快上数倍。
虽然水黾的副作用让孙必振饱受折磨，但这副灵药的效力却长久地保留了下来，毕竟那水黾灵药也是猎头司亲自炼制的药，具有长效也丝毫不奇怪。
孙必振沿着苍白小径爬上山丘，不出意外地来到了吊带袜身旁。
吊带袜自看见孙必振起就不停地发出类似于磨牙的笑声，它身下的断臂们不厌其烦，纷纷识相地挪开了，腾出了一片安全的区域。
孙必振走近后，朝吊带袜鞠了一躬，问候道：“大圣，您早。”问候完后，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沿路走着。
吊带袜呲牙笑起来，俯视着孙必振，在孙必振走得足够近后，他用那特色鲜明的尖利嗓音喊道：“涸泽，我好像见过你。”
孙必振停下了脚步，对于高悬大圣这种非人的角色，他保持着绝对的恭敬态度。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之前见过您。”孙必振如实说道，他上次见到吊带袜时还是昏迷态，被裹在了花床单中，自然不会记得。
“无妨，我问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氰之屋，我要向剧毒司讨点药用。”
“药？什么药？”吊带袜笑得更瘆人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修炼用的药。”
“你分明是欺诈司的学徒，怎么会向剧毒司讨药吃？”
孙必振惊讶于吊带袜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这令他着实吃了一惊，而后回答道，“您问住我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润’和欺诈司的‘润’相性不合，反倒和剧毒司类似，因此欺诈司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