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有千结（2 / 2）
雅美虽一夜未眠，但八卦精神还是一分不差，提到李先生便不自觉压低了声调，“馨雨，那天送我回家后，你和李先生又聊了许久吧？他对你倒上心。”
好朋友之间聊天全靠默契，雅美的话外音，馨雨一听便明。连忙笑骂道：“改天去医院看你，一定叫主任帮你看看妄想症，最近越发严重了。”
雅美听到医院、主任，忙求饶：“我好不容易下班了，你行行好，休再提这些关联词。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反正李先生对你的好我是能看出来的，你也不笨，自然晓得，千万注意分寸。”
馨雨严肃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明白的。先前我只当李先生是老师，以为他也当我是半个学生。后来……确实感受到他特别的照顾。尤其我惹了这样的事，要别人早躲远了，未料到他还肯尽心帮我，越发明白他的心意……”
雅美见经理亲自送来饮品，忙轻敲桌子提醒馨雨住口，待经理走后，才又说：“你从上学时就招老男人喜欢。他们都想找成熟温柔、大方得体的，殊不知你内里幼稚、小气任性呢。要不要我找个朋友，把你的真实情况以广告的形式公布一下啊，免得前仆后继的，这么多有志之士，可惜啊。”
白馨雨抬起菜单朝她打去，她便笑着接过，嘚瑟晃头道：“哎呀，别这么客气，这些菜就够了，再要我点，你就更破费了。”
馨雨被她逗笑，收住手，出神的望着盛放柳橙汁的透明杯子，认真道：“李先生这样帮我，我确实心下不安。尤其在明白他的心意后，我的心就更乱了。原先，我只当他是前辈，他帮我指引道路，为我排忧解难，渐渐我也有些依赖他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只有他肯帮我，哎，这就很为难。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迷茫的时候，有一个年级大些的人能给自己一些建议真的太重要了。他让我觉得很踏实，不会惧怕前行的路，可现在我知道他对我有其他意思，再依赖他，又像是在利用他，这种感觉真不好。我是可以把握好分寸的，可总觉对李先生不公平。他本可置身事外，现在因我牵连其中，而我又要麻烦他，又要保持距离。哎，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干脆去你们医院让主任帮我治治精神分裂好了。”说着，沮丧的端起杯子喝下去大半。
雅美也同等为难起来。她还记得白馨雨知道自己的书可以出版时哭着跑到她家，激动下说的那番话，馨雨说她终于找到欣赏她作品的人了，她说李先生就像她的人生导师，是她的灯塔，指引着她朝正确的方向前行，照亮了她追逐梦想的路。她崇拜他，仰视他，他说什么都对。他这样的年纪拥有的睿智正是馨雨可望而不可及的，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她就再不怕自己写作时的孤军奋战，因为总有个人，会及时告诉她，她可以完成更好的作品，她可以给读者满意的答卷，她是独一无二的白馨雨。
雅美见她表情痛苦的摇晃着半空的杯子，急忙说道：“馨雨，李先生这么睿智，他会懂的。他帮那么多作家出版过书，自己也写过书，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世间的感情有千百种，男女之情只是其中一种。你相信我，他会从你的分寸中懂得你们的感情该属于哪一种。”
白馨雨苦笑着点头，轻轻回说：“我只是觉得，他没必要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如果我不能成为他想让我成为的人，那他大可以放手不管。雅美，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慢慢清楚，我惹得事情非常大，不止从媒体每天不间断的进展播报中得知，也并非从微博下庞大的谩骂大军的言辞中得知，而是从李先生、顾先生他们的语气和表情中得知。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无非背水一战，也没什么好怕的，退缩更无从说起。可李先生，他是自由的，他大可以退到安全区，和我撇清关系，这样，才是正理。”
雅美满面担忧，犹豫再三劝说道：“可没有李先生的帮助和支持，你前路一片昏暗啊。”
“那日李先生说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他怕顾先生口中外人对我们关系的猜想会成为我下一个有口难辩的罪状。我也正有此意，趁此机会，不再连累他。这件事平息之前，我想我都不会再见他了。这样对李先生才公平。”
“什么意思？这总不至于是什么罪状。李先生五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单身，你也没结婚呢。这就算传出来什么也顶多是个八卦。那个严总就算狗急跳墙，也犯不着用个八卦打击你吧。再说，现在大家最爱看这种八卦，说不定很多人都支持你们在一起呢，支持的人多了，严总再想用舆论对付你，也没什么优势啦。”
“我不想利用任何人，就算有可能得到公众的支持，我也不愿是因为不实的传言。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来，我能不澄清吗？难道任由大家误解我和李先生的关系。只是，我一旦澄清，事情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爱看八卦的被我一句话美梦破灭，要骂我的吧。严总那边也会加大力度让更多的网友聚在微博恶意抹黑。你永远不知道网络暴力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会演变成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严总只要出招，就一定会朝着置我于死地的方向运作。他的‘潜心网’因我那番言论损失了几个合作，新闻里也报道了。我已经把他得罪到家了，所以，也不会期待他若出招，我还能幸免于难，更不用说还因祸得福，怎么可能？”
雅美被她说的看不到一条通路，只默默的叹气，有感身前被什么挡住了，一抬眼便看见一个粗壮的男人，挑着眉毛，瞪着眼，一接触雅美的眼神便大嚷道：“你们什么素质！这是我点的食物，上错了桌你们就不声不响吃起来？”一边质问，一边手指向白馨雨，继续怒斥：“呦！这不是姓白的大作家吗？这就是作家的行事作风，就这素质，我呸！”
馨雨大惊，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雅美早因睡眠不足、火气上涌，一下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就骂：“把嘴放干净点！你什么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