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执念(中)(周二大章求追读!)(2 / 2)
“我们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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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明亮封闭的房间中。
头顶的灯光白晃晃的,亮得有些刺眼。
白大褂睁开双眼,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在不远处,还有着数名与他相似穿着的人,正换了上奇异封闭的防护服,像是在做某种准备。
一个中年人向白大褂随意问道:“a-31号实验如何了?”
白大褂打了个哈欠,坦诚道:“失败了。”
“不过,倒是记录下了一些有趣的数据。”
中年人对他的失败不以为意,问道:“是血衣剑客?”
“是他。”
白大褂的脸上露出一抹贪婪,喃喃道:“他的那把刀,还有那只眼睛……都值得好好研究。”
“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构造。”
“为此,再损失几具投影幻身也值得!”
中年人摇摇头:“不过是个人造怪谈,别太上心了。”
“快准备一下,对祂的解刨,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大褂看向不远处只有一半透明的玻璃。
他们在一间单向的观察室中。
而在另一间房间里,有着一种粘腻的、长满触须的存在,墨色的表皮,开合的口器,来自深海的水腥气,似乎有怪异的物体在内里韵律着。
疯狂、糜烂,却又有着难以形容的美感。
某些细碎扭曲的呓语,在目视祂的瞬间就凭空出现在人们耳中,引领无知者迈入幽邃的深渊。
白大褂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着迷之色:“真美啊……”
“我这就……”
他正要穿上防护服,去准备手术。
突然,一旁的中年人皱起眉头:“哪里来的臭味?”
“像是尸臭……”
中年人环顾一圈,目光很快落在了白大褂身上,露出讶然的神色。
白大褂意外的挑眉:“这么看我干嘛?”
“投影幻身可是绝对安全的技术,区区一个人造怪谈,难不成还能……”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即便是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传出腐烂恶臭。
他的声音,更是变得喑哑刺耳。
白大褂低下头,看见他的手上肉眼可见的长出了尸斑,皮肤变得青紫一片,体表之下,甚至还有惨白的蛆虫在蠕动,难闻的尸臭扑鼻而来。
而很快,随着器官的衰竭,他连这股臭味都无法闻到了。
“怎么可能——”
白大褂淡然的脸上,终于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了恐惧。
他虽自诩为神使,但在死亡面前,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一步步看着自己化为腐烂的绝望,好似蛆虫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也终于品尝到了那些死于献祭之人的痛苦。
“黄泉女神的污秽……”
白大褂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口腔中却已有数条蛆虫扭曲蠕动。
冥冥之中,他仿佛感受到有某种污秽的“线”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眨眼的工夫,白大褂就被身体各处涌出的蛆虫吃得一干二净。
最后和那些黑袍人一样,化作一滩污秽的血水。
中年人沉默的目睹了这一切。
眼中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同情,仿佛死掉的不是自己的同事,而只是一块烂肉而已。
他自言自语道:“看来,对血衣剑客的评级,有必要再更改一下了……”
“b级?不,还是a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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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呼……呼啊……”
羽宫琅喘着粗气,血衣下出了一身的汗,眼中罕见的流露出几分疲惫。
“果然可行么……”
头顶上方,黄泉女神的虚影彻底崩溃,连带着她腹中未降世的子嗣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周遭的怪谈域,也在快速的崩塌,开始与现实交融在一起。
在斩掉了白大褂的那具身体后,羽宫琅立即意识到,对方极有可能还没死。
这怪谈域中的,大概率只是分身之类的东西。
就这样放过对方,显然不符合羽宫琅的性格。
抱着就算杀不死白大褂,也要给他添点堵的想法,羽宫琅开始进行一个很久以前设想过的尝试。
他的右眼能看见充满“点”“线”“面”的真实世界。
但过往他对这种能力的运用,只停留在用心斩切开“面”,斩断“线”,摧毁“点”上。
本质上,还是非常粗浅的用法。
那么,能否将不同的线连接在一起,或者将点重叠起来,又或者把点和线固定在某个面上呢?
前者是“破坏。”
后者是“操控。”
若是从前的羽宫琅,大概没法做到这一点。
但在汲取了大量认知丝线后,他的“意”与“念”仿佛抵达了另一个境界,才能进行这般细致入微的操作。
于是,羽宫琅从黄泉女神的体内勾出了一根最污秽腐朽的线,接在了尚未完全消散的白大褂末端的点上。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画面,但他也可以猜到,白大褂大抵是死了。
“不过,精神上的消耗,比我想象得还要剧烈。”
羽宫琅心中暗道:“最多用上三次,心神就会透支。”
休息片刻后,他从横梁上一跃而下。
四周的景象在快速恢复正常。
神社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外界的灰雾也渐渐散去。
黄泉消失无踪。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但总有些伤痕留在了人们心中,再也无法愈合。
此时,山井英子安抚好了孩子们,或者说被孩子们安抚后,先是说道:“你们再这里等一会儿,不要乱跑,警察马上就会帮你们送回家的。”
随后,她诚恳的看向羽宫琅问道。
“血衣剑客,能跟我来一下吗?”
羽宫琅瞥了一眼不远处。
那里,有一台常人看不见的摄像机。
山井英子解释道:“在刚才进入主殿时,直播就已经关闭了,毕竟,我可不会让孩子们……”
羽宫琅这才点点头,随她一起走出神社主殿,来到后方一间偏僻的屋舍。
这里阴暗、潮湿,墙上布满霉斑,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而在屋舍的一角,一颗高度腐烂的女人头颅被挂在墙上。
那鲜艳的红唇,早已变成了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