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男朋友 永远地,不露馅(1 / 2)
温知舒脑袋被郁淮之按在怀里,轻搂着,他泪眼婆娑地睁着眼皮,惶恐后怕导致他此时急切地依赖着郁淮之,思绪混沌的情况下他没法完全听清郁淮之的话,“你、说什么”
几颗湿热的眼泪从眼尾滑落滴在衣领,少顷就消失蒸发。郁淮之垂眸盯着在领口洇开的泪珠,眼神不免觉得可惜,他逼迫自己挪开视线,用安抚的语气问“发生什么事了呢”
随即用那双凉透的手掌托着温知舒的下颔,用不真实的指腹摩挲他哭到红肿的眼睛。
温知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口,他描述那些离奇古怪的场景时瞳仁轻晃,嘴唇干涩得止不住地咽口水。
“你觉得这种人应该怎么样呢”郁淮之平静地询问他,用着谈论天气般稀疏平常的语调。
温知舒被他的问题给难倒,表情空白一瞬,明净微勾的眼睛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这种死不足惜的人应该怎么样呢他能够把这种人怎么样呢
“学长,我们回去吧。”温知舒不想给郁淮之惹上麻烦,而且覃宇家境殷厚,舅舅还是公安局的局长,听闻从小就将他宠溺得无法无天,更甚亲子。
同窗三年温知舒也算是摸透覃宇的性格,典型的自私自利记仇者,睚眦必报,于他而言折磨别人仿佛是一件取悦自己的工具,他享受暴力和毁灭,越是反抗的厉害他就愈要驯服。
温知舒试图跟班主任说过,可对方告诉他“忍一忍,高中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就连转班这件事自己都没法做主,甚至在出办公室后被覃宇猛拽着头发进了杂物间,鼻青脸肿的出来,手心被微卷的铁片剜下一大块肉,汩汩地冒着血,后来即便创口愈合也留下一块指甲大小的白痂。
温知舒双手缠在郁淮之的胳膊上,恳求道“学长,我不想看电影了,我们回去可以吗”
他不知道覃宇在卫生间为何会做出那样惊悚的举止,但是温知舒敢确信如果对方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一定会找到温知舒并且加以狠厉地报复。
温知舒打量一眼郁淮之,发现学长看着单薄瘦削,可是手底下的触感却十分紧实有力,隐约感知到皮肤下略微突出的筋络。
不过他还是不想郁淮之冒丁点险,近乎是半哄着和他走出商场。
外面天气铅灰,阴云密布,是画布上用碳素铅笔留下的阴影。
出来时温知舒白玉般的耳廓被冻到发红,他想让郁淮之给他将帽子戴上,可对方薄冷的眼温雅地对他笑“上面的线头被扯坏了,我们去买一个轻的吧。”
温知舒果然在那顶帽子上发现了瑕疵,可能是覃宇在抓他时将帽子给扯坏了。
“那好吧。”温知舒微微叹气。
这顶帽子他才刚买不久呢。
两人打算去附近的商铺转转,温知舒还没走几步,便忽地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沉重,轰的一声。
紧跟其后是几声尖锐撕扯犹如用玻璃划破喉咙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跟尖锐的哨声般捅破他的耳膜。
“有人跳楼了”
“快喊救护车”
“操,脑浆都特么的溅出来了”
温知舒本能稍一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团、一簇绯殷的红色,颜色比路口般的红绿灯还要鲜艳,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活动从地面源源不断四面八方地涌出来。
脑袋率先着地,跟浑圆多汁的西瓜一样哐的一声摔得个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中夹杂着乳白色的脑部组织,完美地中和后血液也变成粉红色。
温知舒被吓懵在原地,就连高空中飘荡下洁净的雪花融化在脸上也无从察觉。
覃宇的半张脸全被摔得粉碎,脖颈以怪异的弧度扭曲着,脑袋正笔直地对着温知舒的方向,可他那双穿着名牌aj的球鞋却是反着的,仿佛他的正脸是在后脑勺上长着的。
温知舒后退一步,手指拽着郁淮之的胳膊拽得发白。
覃宇雾蒙蒙的眼睛睁得分明,毫无神色,可下半张脸的嘴角却僵硬的往上勾起诡异的弧度,他正在微笑,生硬地仿佛被人用两根筷子支撑着。
温知舒打了一个哆嗦,不敢置信覃宇就这么死了的时候,那双朝自己直勾勾望着窥视着的眼珠倏地朝他眨了一下。温知舒脚底的血液逆流冻结住,惊恐害怕到失声。
而那颗方才冲他眨动的眼球,咚的一声从摇摇欲坠的眼窝里脱落,带着些许多余的皮肉阻止咕噜咕噜滚到温知舒的脚底。
“学长”温知舒用力地溺水般抱着郁淮之的胳膊,低声失控。
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尸体周围的白雪被温热的血液给消融,警察迅疾出队后将地点周围划上黄色的警戒线与人群隔离开来。
温知舒缩在郁淮之温暖的怀里,在附近的咖啡店里暂时地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