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韵(一)(2 / 2)
早在闫奇和周云结婚前,闫艳就不看好这个女人。
周云个矮、人胖,看上去狡猾,闫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弟弟,他驾驭不了这个女人。于是劝他和周云分手,闫奇的回答是:“周云待俺好。”
“女人追男人,和男人追女人一个样。为了把你哄到手,什么招式都使得出来,一旦到了手,完全是另一回事。”闫艳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诫闫奇。她曾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那个男人在婚前死乞白赖地缠着她,似乎可以为她上天入地。婚后很快就原形毕露,不仅嗜酒如命,还一次次地瞒着她赌钱。闫艳同他理论,他便对她动手。在艰难地维持了一年零七个月后,闫艳果断地离了婚。
“姐,周云怀孕了。”闫奇这句话,堤坝一样拦住了闫艳即将泼下的冷水。
后来的事实证明,闫艳最初的直觉无比准确。
闫奇的婚后生活,正像闫艳曾经担忧的那样一塌糊涂。怀孕后,周云就辞掉工作,安心在家养胎。孩子出生后,她更是以带孩子为由,坚决拒绝出去做事,将小家庭的经济压力通通踢给闫奇一个人。
闫奇一个送快递的,每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东奔西跑,要负担房租,还要养家糊口。一家三口住在十几平米的租房里,下雨天孩子在家里玩,屁股坐的地方都腾不出来。闫奇想攒些钱,付个小房子的首付,周云对于未来却从没有规划,口袋里有一个子儿就花掉。闫母心疼儿子苦,主动提出帮他们带孩子,委婉地表示想让周云出去挣几个钱,不料周云一口回绝:“我的孩子,我自己带。”
后来闫艳实在看不过去,说服闫母拿出所有的家底,七拼八凑为闫奇付了一套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的首付。
有了房子,周云自诩在城里有的吃有的住,相比老家那些嫁个农村丈夫的姑娘,算好的了,更是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不愿意出去做事。每天也就接送孩子,说是做家务,家里总是乱得像猪窝,她一天到晚懒洋洋的,想睡就睡,饿了就起来吃,“过一天算一天。”身体也就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闫奇的工资,每月除了还房贷,都被她牢牢拽在手里,闫奇想要些零花,反而要跟她来讨。有时孩子生病要治疗,家里的钱已经花完了,闫奇只好找闫艳救急。
这种情况下,周云又哪里肯每月抽出五百块孝敬公婆?
第一个月,闫奇发了工资后把五百块藏在口袋里,当天就被周云生生地逼了出来:“一个月五百块,三个月正好一千五百块,给那个老不死的?俺自己还不够吃不够喝呢。闫艳那个没男人要的,尽出馊主意,她不是钱多得没处花吗?让她替咱出得了,俺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闫奇气得直瞪眼。
都说女怕嫁错郎,男人又何偿不惧怕娶错妻!闫奇这时方开始暗自佩服闫艳的先见之明,即便肠子悔得青了绿了又如何?只能把苦头生生咽进肚里,从不对闫艳提及。
其实,即便闫奇不说,闫艳也能察觉得到这一点。从闫奇日益沉郁的表情,从周云日渐发福的身体,从每季度收赡养费之艰难,这让闫艳对周云从最初的没有好感简直发展到憎恶。
入秋,安安上幼儿园,家里没有积蓄,交不了学费,闫奇来找闫艳,让她帮忙先把钱垫上,回头还。
“我的兄弟呀,回头还!你回回都是这句话,回头是啥时候?你又啥时候还过?干嘛不叫你老婆出去挣钱!年纪轻轻的,成天价家里坐着,亏她也坐得住!现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哪个不争着赶着在外面做事?”闫艳当着闫奇这样说,当着周云也是这番话。
被闫艳这么一激,周云倒是去了一家超市做营业员,只是人懒散惯了,再无法适应作为集体的一员被约束与管制,动不动迟到、早退、请假。
终于,才干了一个多月,超市经理就把她叫过去,对她说:“你不适合我们这里,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了。”后来闫艳又帮周云找过工作,都被她以种种理由拒绝了。
不久前,周云开始加入化妆品“魅颜”的直销,经常以听课为由往外地跑。闫奇想,虽不见她往家里拿钱,总比成天在家里睡觉好。
哪知周云这一出去,又和男网友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