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局，凡人的抗争（1 / 2）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出发！”
稗田阿求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便不再迟疑，成年人手握武器，将老人孩子围在中央，举着灯笼以及火把开始向东边，也就是人间之里自警局的方向移动。
稗田家位置位于人间之里中心稍稍偏北，王羽一行并没有碰到什么意外，一路不时有居民起床并入队伍。虽然队伍愈发臃肿，但此时民风淳朴，壮年男人们自发守在外圈，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但可惜的是，他们注定不会平安地到达目的地。
又走了几分钟，队伍迎面遇上了数名衣着狼狈，亡命奔逃的村民。这些可怜人神情惊惶，犹如惊弓之鸟，若不是摄于稗田家护卫手中闪亮的刀刃，恐怕根本不会停下脚步，而是一头撞进队伍中吧。
“阿求大人，是妖怪族群袭击了人间之里。”稗田家的护卫队长在人间之里颇有威望，很快就从那些逃难者口中问清了缘由：“听那些村民描述，袭击他们妖怪会用牙齿啃咬被害者的喉管，很像传闻中近期进入幻想乡的吸血鬼。”
“哦？那道理就说的通了，果然无知者无畏。”稗田阿求点头：“不过它们对我们来说依然是不可战胜的敌人。这一路我们甚至没看到一名卫兵，看情况入侵的妖怪数量很多，自警局那边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了。先去附近的寺子屋吧，希望慧音老师能庇护一下孩童和老人……”
上白泽慧音，拥有异兽白泽血统的半妖，实力在幻想乡中排不上第一梯队，但庇护这些人类绰绰有余。
“警戒！阿求大人退后！”中年的护卫队长毕竟练过，耳聪目明，很快注意到了街道远处拐角隐约的人影——脚步不同于逃难村民的杂乱无章，反而如同猫咪一样寂静无声。
“嘁，强攻！”领头的吸血鬼一直注意着那群人的动静，自然也听见了护卫队长的喊声——作为头领，他们都用秘法学习过日语，已经能做到日常交流。
原本蹑手蹑脚靠近的吸血鬼们闻言奔跑了起来，配上他们嘴角的鲜血，给人群造成了很大恐慌，尤其是那些刚刚入队的村民，他们已经开始推搡着周围的人向后方跑了。
“安静！敌人是名为吸血鬼的外来妖怪！护卫出列，准备迎敌！老人孩子先走，有战斗能力的人过来帮忙。”中年男人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使骚乱的人群平静了下来。
本来和佐佐木秋诚一起混在人群中的王羽忽然发现自己心底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勇气，一股想要一展身手的冲动。
“这？鼓舞还是言灵？”王宇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但他并没有抗拒这种感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习武之人总不能逃一辈子吧，领头护院大叔战斗力一百六，普通吸血鬼的战斗力我也看过……现在能打！”王羽握紧了枪杆走出了人群，而一直在身旁的佐佐木老爷子也一同走了出来，并朝着他点了点头。
人间之里民风彪悍，再加上领队的号召，大约二十多名成年男子站了出来，少数如同王羽和佐佐木秋诚一样手持利器，剩下的也拎着菜刀和草耙，一脸紧张地看着那些奔跑中的黑影。
“杀！”护卫队长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开始了冲锋。
“杀啊！”十二名护院握紧长枪紧随其后。
“冲啊！”王羽高喝，似乎是为了自己壮胆，但面对那急速袭来的吸血鬼，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我……在恐惧？”在这刹那，王羽发现了自己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就算曾经历过死亡，就算已经练了半年多的武，他仍然是个键盘侠，一个胆小鬼。
第一次死亡干净利落，并没有给王羽带来过多的折磨，那次死亡对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实感。由于缺少生死之间的经历，本能对受伤，死亡的恐惧侵蚀着他不多的勇气。
一旁，五十多岁的佐佐木秋诚没有丝毫犹豫，他五十多年的人生的经历显然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此等危局，在护卫队长发令的那一刹那便挺着长枪冲了上去。
“我……是怕死，但我想看到更精彩的世界，我学习了武术，我不想当懦夫！我、必须克服恐惧！”牙齿咬破了嘴唇，淡淡的咸味在口腔中蔓延，稍微分散了王羽的注意力——他终于迈出了冲锋的第一步。
“喝！”冲在最前的护卫队长已经和对面的吸血鬼正面交锋，径直一式横斩，凛冽的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摄人。
吸血鬼们见这一刀来势凶猛，都不敢硬接，纷纷闪避，但终有一名吸血鬼躲闪不及，被长刀带起的刀气一刀两断——半截躯体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黑红色的体液流了一地。
但那吸血鬼还没有死，挣扎着想要靠近自己的下半身，但被护卫队长抬脚踹飞，落在黑暗中滚了几滚便没了动静。
“老大威武！”
“砍死他们！”
“保卫人间之里！”
护卫们士气大振。
“这人很强，一起上！”一名吸血鬼叫了声后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刺剑攻了过去，另外两名领队以及靠的近的吸血鬼也包夹而上——吸血鬼们除了少数精英个体外并没有格斗经验，狩猎人类也仅凭身体优势；这在外界没什么，可幻想乡中的土著因为环境因素身体素质普遍高了一个档次。之前午夜袭杀，村民们如群羊四散时还看不出来，这会儿正面放对，尤其是面对护卫队长这等高手，不过几回合，围攻的吸血鬼们轻则挂彩，重致断肢，好不凄惨。
另一边，村民们和护院们和余下的吸血鬼们战作一团，吸血鬼们人数略少，但强大的身体素质仍让它们压制住了人类一方。若不是人类均手持武器互相援手，结局便是一触即溃。
是的，武器——弱小的妖怪依然是血肉之躯，强度不比钢铁，村民们的菜刀铁耙能逼迫他们左躲右闪，卫队们的精铁长枪更是已经在几名吸血鬼身上留了窟窿。
然而强大的生命力却能让它们继续战斗，并不是谁都能像护卫队长那样一招致残的。
王羽这边，男人鼓起了心中仅剩的勇气，强迫自己冲上了战场。此时村民和吸血鬼们捉对厮杀，王羽擎起长枪，对准一名正在和村民缠斗的吸血鬼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王羽下手又快又狠，长枪径直捅进了对方的腰眼，巨大的力道直接把那吸血鬼打了个趔趄。那村民见状大喜，举起菜刀抬手一刀朝着吸血鬼脑门剁了下去，想要一击毙敌。
可是他低估了对方的生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被偷袭的吸血鬼凶性大发，偏头任由菜刀砍在肩头，左手一把攥住王羽的枪杆，右手狠狠一爪抓向了村民胸口。急于进攻的村民躲闪不及，毫无防御力的麻布衣服应声而裂，猩红的利爪轻易破开人体，挖出了大量血肉。那村民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坐在了地上，眼见是活不了了。
王羽一击得手正欲抽枪，却发现枪杆纹丝不动。这时吸血鬼已然重创对手，反手一挥，赤光闪过，鹅蛋粗的梨花木枪杆应声而断。
“该死！”王羽大惊，连忙松开枪杆，如同本能反应一般奋起一拳直击对方面门。
头颅虽然是致命部位，但感觉器官密集，对外界攻击的反应也是最快，吸血鬼稍微一偏头便躲过了王羽气势汹汹的一拳，抬脚朝着他的肚子蹬了下去。
“战斗力79！比我高很多……力不可用尽，借力打力！”王羽收拳，让开那记窝心脚，架住了那条腿顺势一推，便把那吸血鬼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