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蛙与蛇（2 / 2）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我们只是误入这里，马上就会离开的。”面对这诡异的数码兽，皐月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没有、目的，那便做出你的选择。”
蛇女的话语逐渐流利。
“成长带来苦痛，改变引发混乱，进化诚然毒药。使用你的力量，与我一同修改这个世界的规则，让所有数码生命停滞在此刻吧！”
“是你在帮助黑暗四天王！你是他们的头领？”
皐月的声音徒然拔高，她和八神太一等人同行的时候已经了解了黑暗龙卷山的作用。
“并非如此，无数未能成功进化的数码兽的悲愿催生了启示录，此世风波皆由此而起。”蛇女盯着皐月的双眼：“而我，认可这一决定。”
“为什么！”
“这是它们正当的权利。看看这个世界吧！”蛇女神色淡淡：“你应当知晓，此界为万念汇集之所，本为虚幻之地。生灵自人心演化而出，其性早有定数，然人欲无穷，进化因此而生。”
“万千数码兽集念以求进化，成者渺渺，败者碌碌一生直至数据崩解，不幸者更于途中存在崩坏，化为世界排斥的‘错误’。”
“而如今，启示录携此世万年累积悲愿而来，禁绝进化之理，乃是堂堂正正的因果报偿，何错之有？”
“因为成长之中有痛苦存在，便否定了成长本身？你这是什么歪理！有问题可以想办法解决啊！”
“岂可混于一谈？”蛇女摇头。“所以，你终究还是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
语毕，那数码兽缓缓腾空而起，黑色的大地剧烈震颤，慵懒的白雾不住凄鸣，仿佛世界在呼应它的话语。那气息是如此的强烈，几乎让灵识大损的王羽昏了过去。
“吾名大蛇，乃现世映照于此的八岐之影，承接建御名方神之力而生的眷属，意欲断绝进化之人！”
“无能的存在，如何妄言未来？洩矢神的后裔，来面对你败北的宿命吧！”
“你！拉娜，用奇迹模式！”
小川皐月无名火起，那愤怒不知从何而来，无比突然，将她心底那丝恐惧完全压下。小女孩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发动了她的底牌。
即使小丑皇使用相位移动，拉娜兽与皐月之间的联系也从未切断，在和大蛇对话之时两者之间的心灵亦在缓速相融。就在此刻，力量的汇聚终于突破了临界点，皐月位于数码世界的身躯迅速淡化直至消失，拉娜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皐月她……和拉娜兽合体了？”
王羽屏住了呼吸，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现在的我是否有资格说说，我对于你们所作所为的看法了？”
拉娜兽和皐月的声音一同响起，恍若神明降世一般周身散发着温暖的辉光，巫女打扮的她仅仅存在于此便将大蛇的气势迫了出去，几近昏迷的王羽也因此回过气来。
“你想要如何是你的事，但若要阻止我，便用你的力量吧！”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一成不变，没有希望的世界会存在幸福吗？”
巫女用御币画了一个印，将王羽护住。
“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未来又有何用！”大蛇的声音渐渐抬高，手中现出一柄古朴的野太刀，刀尖直指皐月：“此界万灵皆为吾之助力，接招吧！”
浮动的白雾开始凝聚，化为一条条背生双翼的羽蛇，冲着早苗扑了过来。
——不知名的空间——
“真没想到啊，持有你神力加护的生灵是这种性格，而我的血脉却如你一般渴望改变。”身形犹如十一二岁女孩的存在轻声开口。
“哈哈，这不挺好吗？”身材高大的女子豪迈大笑：“虽然你的小丫头很合我胃口，可惜这一局我又要赢了。”
“哼，可别小瞧了我的血脉啊！”瘦小的身影自然看得出如今局势如何，但她依然嘴硬：“区区地利，我相信她能克服的。”
“嘿，那就看着吧。事先说好，不许作弊啊。”
——暗之海——
拉娜兽与小川皐月合体之后实力并不在大蛇之下，但如今，她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而原因……
漂浮的思念（数码电子生命
体力：；
气力：；
精神：1/1；
特质：？？？
评价：这片被忘却的世界的土著，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意识，无心无形，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雾气生命无穷无尽，锲而不舍地对小川皐月进行神风攻击。纵使它们力量低微，但当两人实力相差无几的此刻，这些微的干扰便已经可以决定这一战的胜负了。
“这些雾气，本来就是生命吗……该死，所以我之前的狂想和妄念，都是他们给我的幻觉？”
“不能逃避，那确实是我自己心底的欲望。不对！现在不应该想想能如何帮助皐月吗？”
王羽只觉得脑子就像被洗衣机拧过一样，胸口恶心的感觉从未消退。男人狠狠甩了甩头，然后用双手狠狠拍打着脸颊，想要让自己清醒。
“思考，思考！王羽，你是靠谱的大人。该如何做才能扭转局势……”
空中，皐月在大蛇凌厉的刀锋之下已然左支右绌。
“你已经察觉到了吧，洩矢神的后裔，在这里你是不可能胜过我的！”
趁着皐月被雾气纠缠漏出的破绽，大蛇挥刀，锃亮的锋刃卷起阵阵风雷。巫女仓促抵挡，被一击劈入大地。
“你还没有赢！”皐月再度飞起，呼啸的狂风迫退了袭来的雾气，凭空显现的清流紧紧缠住了大蛇。
“孱弱的攻击。”
大蛇太刀一震便将那水流击碎。
“成长？未来？仅有十二岁的你懂什么？你之所以与我战斗，不过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终于得到了他人的肯定。被抛弃的你就像溺水的人一般，抱着‘我是特别的，我要拯救世界’这一根稻草死死不放手。”
“住口！”
“哈！疑惑，悲伤，不甘，仿徨，痛苦，绝望，你不熟悉吗？你能理解的吧！”大蛇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但比这攻势更凌厉的是她的话语。
“你知道什么！”皐月怒吼，继续呼唤风与水的力量，可任飓风呼啸，激流狂涌，大蛇依然不动分毫。
“我当然知道！此界集念而成，你的思想自然也映射其中。懵懂时的疑惑和期待，知晓自己被抛弃时的不甘及憎恨，年岁渐长后无人领养的恐惧与自卑……”
人首蛇身的数码兽架住皐月挥下的御币，昏黄的竖瞳中无喜无悲。
“你对自身的痛苦尚且心存芥蒂，又为何要阻我等复仇了？”
“我……确实仍怨恨着我的双亲。”皐月眼角低垂，随即目光变得坚定：“但这是两回事！我想过或许有一天我再次见到他们，亲口质问他们抛弃我的原因。不过我从没想过伤害他们。而你，你现在在断绝整个数码世界进化的希望。我会阻止你的。羽叔始终相信我，拉娜一直在支持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拉娜，你在此界的伙伴？哈，果然是天真的小鬼，你还没察觉到啊。”听闻此言后，大蛇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会阻止你！”
“呵……”大蛇正欲开口，战局形式却发生了变化。
思考良久的王羽终于找到了帮助皐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