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童年（一）（1 / 2）

夜半，暮气沉沉的四合院里，西侧堂屋灯依旧亮着，昏黄的灯炮，点不亮这压抑阴暗的空间，也点不亮小小的五岁孩童的心房，大人又在争吵了。

这个沉闷的四合院有一个正方门，外形上看是四四方方的，瓦片一层叠着一层地铺设在屋梁上，盖得严严实实。下雨，这个叫钟离的小丫头就看着雨水顺着瓦片末端垂尾滴落下来。若逢大雨，一股股的溪流自上而下，如山涧高处跳跃而下的山泉一样。雨，没有那么大的时候，雨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延绵不绝，像是家里穿堂而挂的珠帘。

四合院的在西北角开着一个常用的大门，路过西厢房卧室的侧墙。从西北角出去，屋后种着两颗樱桃树，每逢樱桃熟透了的时候，村子里的小丫头，小男孩都争着抢着上去摘果子。

院中的北面是正房，正房建在砖石砌成的台基上，比其他房屋的规模大，也要气派多了，小丫头的奶奶住在里面。院子的两边建有东西两厢房，是晚辈住的地方，小丫头一家住在西厢房，大伯一家住在东厢房。

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建有走廊，供人行走。窗户和门都开在内侧，临街的房屋和围墙不对外开窗，院中的环境封闭又幽静。

西侧厢房一排四间屋子，北侧第一间是卧室，中间是堂屋，再往南是一间杂物间，常年关着窗，黑漆漆的，小丫头很少涉足。剩下南侧最后一间就是厨房了。再往下便是村子前口，沿着一阶一阶的大青石板路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森森绿竹。

穿过高耸入云般修长的竹林是宽敞的石子大路，村子进出也就是这条主路。孩子们上学沿着这条路西北而去，下学沿着路南侧小河，捉鱼摸虾嬉戏而来。

钟离小丫头并不是出生在这里的，是随母亲二嫁到这里的，小丫头今年五岁了，也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了。小丫头正上学前班一年级，生性木讷，已经上了两个学前一年级了。

一次课上老师让回家问家长自己的出生年月。刚奔至村口，上了青石阶，看见爸爸正与一堆人在村口说话，连忙扑过去，

“爸爸，爸爸，老师让问家长出生年月。爸爸，我是什么时候生的呀？”

“这个，我不知道，得问你妈。”男子一脸尴尬，周遭群起哄笑，我不明白大人笑什么。

钟离小丫头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村子里的大点的孩子总是欺负她，比她小或者年龄相近的几乎没有，即便有也不甚友好。比如一个大男孩起头大家一起玩，最后扎了一个小孩的眼睛，那个孩子哭的特别凶，一直在搓自己的眼睛，孩子们都被吓住了。

没有人知道，更没人认是谁弄的，最后大家一致说是钟离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不善言辞，脑子也木讷，大家说是就是吧，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诸如此类，小丫头背的大大小小的锅不胜枚举。

之后便是父母常年带着小男孩的家人到处寻医问药，低三下四。每次回来都查不出来原因。自此，家里就再也没有安生过，每每母亲说话间都会把矛头怼向小丫头，责骂她伤了邻家小孩。而这个邻家小孩，便是东厢房大伯家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