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此去踏南天，碎灵霄！（2 / 2）
第582章此去踏南天，碎灵霄！（求保底月票）
没过多久，玉帝的战书，化为虚无。
诸果之因解析的信息，从周清心中流淌而过。他明白了玉帝的想法，要以身入局，彻底点燃这场大劫。
好一个玉帝。
周清轻语一声：“那就如你所愿。”
周清缓步走出五庄观。
魔童追上去问：“道人，你要去哪？”
“踏南天，碎灵霄。”
悠然一声道音，回荡在时空中，有一种古往今来无敌的气概。哪吒禁不住神往。它想要追上去，与道人并肩作战。
镇元子以拂尘结网，拦下哪吒。
“三坛海会大神，此行不用你去。”
“为何？无常剑还在我这里呢。”魔童不解。
镇元子眸光幽深，手中地书恍若承载着天地间种种隐秘，玄奥难测。他低语道：“迎战玉帝，只是这一场大劫的序幕而已。”
“只是序幕？”
“道法人，佛法僧，此即是道佛之三宝，天道之根源。故而佛本是道。此劫去道、去法、去人，故无道、无法、无天。”
“无道、无法、无天？”魔童心中一震。
清风悠然一声：“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周道友，所图甚大。”
镇元子：“扫荡一切，重立秩序。这等雄心，亦是天帝未竟的志向。昔年冥河立下大教，何尝不是想破开三教从来道为首的格局？”
“道门为首，自古皆然，从来如此……”
魔童禁不住发问：“所以，从来如此，未必是对。”
他随即怅然道：“师父也说过这句。”
…
…
周清没有带无常剑，孑然一身，负手缓缓向前走去。
破妄法眼下，前方虚空的天庭，一座座天阙，巍峨高耸，吞吐着无尽的仙光。这就是他前世神话里的天庭，神话里的梦，梦里的神话。
当时还是微末凡尘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真能见到天庭，而且要将这个天庭破灭，重新演绎出一段新的神话出来。
打过多次交道，甚至掌管过的南天门充斥周清的视线内。
这绝对是周清见过最可怕的“南天门”。
宏伟神圣，透出天庭蕴藏着的无量造化仙机。
当周清靠近南天门时，天庭内，一个个强大的仙人、神灵面色凝重地看向南天门外，那個神秘道人的身影，充斥他们的视线中，充斥他们的道心。
他们能触及的一切声色，都被周清的身影填满，没有丝毫缝隙。
这是多么可怕的强者。
强如守护南天门的增长大尊天王都忍不住窒息。
他也曾在须弥山修行，为佛界的大护法天，比许多佛、菩萨都厉害。
在周清不曾掩饰的强大气息下，增长大尊天王，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无法无天。”
人未至，天庭各方巨头，已然震动。
这些能在三界六道之中，呼风唤雨的存在，面对孑然缓步过来的道人，心中均自生出无力之感。
哪怕是号称三界第一战神的司法天神杨戬，都未曾在三十三天中，有过这样的压迫力。
道人做到了。
“先有三清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
这哪里是什么陆压，分明是无法无天一道人！
古之天帝复生，怕也不过如此了。
太白精星在灵霄殿暗自感慨。
以他的杀伐之盛，面对周清的靠近，都忍不住心生绝望。
玉帝陛下，为何要主动向他下战书？
太白精星想不明白，但是伴随这个战书被周清接下，整个天庭，都要被拖下这场无端生出的大战里。
不错，这场战争，不可能是玉帝一个人战斗。
但是周清太可怕了，以一人之神威，气凌天庭。
在这种威势下，谁人能称无敌？何人敢言不败？
太白精星，作为在世杀星，仿佛看到了天庭诸神的黄昏。
一轮明月，静谧升起，作为黄昏的背景。
玉帝坐在灵霄殿的至尊宝座上，脸色平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
主动向周清下战书，恐怕是三界六道之中，任何修炼生灵都想象不到的事。一向隐忍仁弱的玉帝，何时会有这等霸气？
玉帝很冷静，然而身下的灵霄殿，整个天庭，
动了！
以南天门为先锋，整座天庭，众多大殿，以威压诸天之势，朝着那霸道威严的神秘道人撞击过去。
没有任何神通，没有任何献祭，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简简单单的撞击。
整个天庭里，所有的仙人、神灵，皆为天庭的力量源泉。南天门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威能，第一个触及周清的道身。
然而，面对这盖世一击。
周清仅仅是简简单单抬起一脚。
一踩！
道人宛如盘古。
开天、辟地！
周清一脚踩在南天门上。
就这么一踩。
天庭宏大无边，碾压一切的气势，顿时被周清止住。
…
…
三界六道，众多修炼有成的大神通者都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脚踩在了南天门身上，也踩在了众多得道之人的心坎上。
太强了！
无法言喻的强大，无可言语的霸道！
枉死城中，开启天眼的杨戬，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起身，双手紧握住三尖两刃刀。这把神兵，最上面的尖端，能镇压无间地狱中最恐怖的厉鬼，此时也感应到了道人的强大气息。
以镇压威名诸天的神兵——三尖两刃刀，涌出熊熊的战意，想要击穿道人，肢解道人，铸就三界第一神兵的无上威名。
杨戬紧紧握住，将心中的战意和神兵的战意掩藏着。
他深深明白，还不是时候啊。
对方太强大，太令人绝望。
他的天眼，甚至能看到神秘道人背后隐隐约约的一道道恐怖身影。
古之天帝、冥河教祖、镇元子、初古青帝……
杨戬比其他几乎所有仙神都更接近看到周清的本质。
道人不是一个人。
宛如有天帝、冥河教祖等化身的厉鬼加持己身，化为劫数，颠倒诸天，逆转一切……
这些曾经万劫不磨的伟岸存在，以厉鬼的方式，通过周清，重新来到世间，向昔日的大敌，发出不屈的挑战。
在这种认知下，杨戬脑海里多了许多本不存在的记忆。
他似乎看到了更遥远时代的自己。
看到了死去的“杨戬”。
“他我？”
不，本我！
杨戬心中某一道界限被打碎了。
原来他才是杨戬的“他我”，本我杨戬确实已经陨落。
因此镇元子也是如此。
天帝、冥河教祖等皆是如此。
只是，如今的杨戬、镇元子，成为了唯一的他我，也可以说是现在的本我，存在于这一方时空。
天帝、冥河教祖却没有如此幸运。
祂们连他我也没有，只能化为最恐怖的厉鬼，以这种方式，通过神秘道人作为灵媒，化为劫数，降临世间。
…
…
事实上，周清这一脚踩下去，正如天帝复生，横扫寰宇。又如冥河教祖，血海滔天，将莫大的恐慌，萦绕天庭。
南天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古旧斑驳，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无数风吹雨打，不复往日威严。
强如增长大尊天王，此刻都忍不住，单膝下跪，撑不起天门。
众多仙神，心中惊骇绝伦之余，望着至尊宝座上的玉帝。
玉帝神情依旧从容，拍掌道：“好一个元始，好一个盘古。”
“元始？盘古？道人的根脚？”众仙神惊骇不已。
太白精星跟随玉帝多年，深知玉帝言语的含义。
此元始，非彼元始。
盘古之意，在开天辟地。
这场大劫，竟是要重塑时空，另外开天辟地吗？
果然是无量量混洞杀劫。
伴随南天门破碎，虚空生出裂痕，无数混沌之气自三十三天之上的无边玄妙方广世界涌下来，化为恐怖至极的地火水风。
连三十三天外，兜率宫都受到波及。
这时候，织女拿出一幅老君吩咐，缝制好的八卦图，往外面一挂，登时地火水风平静。
这场踏南天、碎灵霄的绝世大战，再也影响不到兜率宫。
其依然置身世外，不染半分凡尘。
周清的余光朝兜率宫瞥了一眼，旋即收回。
到底是无处不在，无所不为的太清。
他距离祂，还是太过遥远了。
周清的目光，集中在天庭中央，越过重重仙神，视线宛如大日神火一般，要点燃那个至尊宝座上的身影。
“张百忍，玉皇大帝！”
周清缓缓吐出玉帝的名讳，玄音涤荡在天庭中。
与此同时，玉帝的视线触及周清的目光。
无形的因果线从周清的视线里散发出来，扑捉缠绕玉帝的气息。足踏南天门之上，负手而立，威压三界六道的道人，此刻与玉帝彼此之间，因果纠缠，展开了一场，别样的斗法。
玉帝不愧是玉帝，在周清施展诸果之因，试图剖析他一切之时，居然将自身经历的万劫，化为一式大神通，万劫加身于周清的道身法体之上。
他要以万劫磨掉周清的本源。
这是三界主宰的亿万劫数。
欲成天帝，当历经万劫。
周清以混元和大帝之道，媲美一般的万劫不磨，但到底不是真正的万劫不磨。
因为没有到这一步，没有经历过。
玉帝的万劫加身，固然是天外飞仙，神来之笔的一招，何尝不是补足了周清的短板。
他成长的时间太短，在万劫不磨这一关，需要沉淀经历。
然而，玉帝这一式神通，直接帮他加速了这一步。
由此，周清会真正经历万劫不磨的蜕变，补足缺陷。
当然，如果渡不过去，他会陨落在玉帝经历的亿万劫数中，届时成为玉帝的他我。以他的大道本源，一旦成为玉帝的他我，玉帝将有逆斩昊天的机会，真正从昊天的化身角色中摆脱出来，成为真正的三界六道之主宰。
这是玉帝的宏图大业。
如果失败，玉帝也可以借此陨落大劫中，暂时摆脱昊天的控制，从此隔岸观火，再寻找死灰复燃的机会。
这等于通过自杀，来盘活自己的棋局。
只是这一招，往往也是极为凶险，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
然而玉帝要摆脱昊天的控制，唯有这样做。
同时，周清借助玉帝，经历万劫成功，也无形间，了断了和玉帝的因果。自不会再追究报复，连死灰复燃的机会都不给玉帝。
不愧是帝王心术，这平衡之道，连擅长平衡大道的周清，都颇为收益。
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
周清受益之余，更要满足玉帝的愿望。
“你想死，那我就打死你！”
有诸果之因的周清，能轻易洞悉玉帝的真正想法，周清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
以掌做刀！
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这一刀，斩出的不是刀气，而是火焰。
荧惑之火，倒反天罡！
这一斩，有无尽的炙热和光亮。
天庭诸神、众仙的黄昏因此点燃。
明月无情，悬挂虚空，照耀这一切。
这一斩，同时崩毁缠绕周清周身的玉帝万劫，种种劫数所化的锁链，原本要磨砺周清，此刻却被一刀斩断。
万劫如麻，快刀斩之！
加速，加速，再加速！
周清这一斩，也将横隔在自己前路的那一道门槛斩碎。
他终于真正踏足了万劫不磨的境界，而不是仅仅实力到了。
大帝之道和混元之道的结合更加紧密。
恐怖无边的威严，贯彻三界六道之中。
惊动佛界、地府、六道轮回……
紫竹林、灵鹫洞、极乐世界、普贤道场、峨眉道场、九华山、九幽深处……
一座座诸佛神圣仙魔的道场，皆被这股万劫不磨的霸道气息冲击。
紫竹林中，观自在惊骇绝伦，感受到这股熟悉和陌生的力量。
不知为何，这个道人令她感到熟悉。
“师尊的气息？不完全是。”
强大的观自在，不自觉流出一滴眼泪。
妙善之泪。
为众生哭泣，为自己哭泣……
而六道轮回中，一道道轮回法则显化，三界六道的秩序，进一步动摇。
天庭的天条法则，在这强横气息冲击下，开始破碎。
仙人之间的界限被打破。
无数凡俗生灵，仿佛体内的一道锁被打开。
万类霜天竞自由！
它们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意识到自己和天地间的元气竟然如此亲和。修行不再是少数生灵独有的特权。
旧的秩序在崩毁，新的秩序尚未建立。
这是三界六道众生，从未经历过的新时代。
…
…
枉死城中，杨戬长叹不已。难道他错了？
当众生皆可以修炼时，哪怕人间厉鬼横行，它们也能自己去汲取天地元气对抗了。同样，厉鬼们能吞噬的修炼生灵也更多了。
但是，这一次，它们有了自己的武器，可以与厉鬼抗争。
五浊恶世，它们无须人渡，可自渡。
自己救自己！
…
…
真空家乡，弥勒道场。
这位东来佛祖，未来佛祖，心中有些茫然。
祂曾发誓，要渡尽众生。
可是现在看来，众生可以自渡。
祂存了渡众生之念，便不将自己当成众生，高高在上，自然只是将渡众生当成了口号工具。
祂当真错了吗？
…
…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厉鬼入侵人间，地狱渐渐空旷，当初地藏的大愿似乎要实现了。地藏王菩萨，似乎要成地藏王佛。
准确的说是世尊地藏！
世尊，一世之尊，现世最强大的佛。
然而佛光没有普照地狱，地藏王也未出现。
一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通灵异兽，自九幽最深处走出，它喃喃道：“菩萨你去人间，原来是早知道人世为地狱了。”
厉鬼在何处，何处便是地狱，不是将地狱的恶鬼放空，便地狱空了。
菩萨问心修行。
弥勒将渡尽众生当做口号。
地藏却并非如此。
…
…
人人心中有座南天门，人人心中有座灵霄殿。
今日，贫道要碎了它们。
魔童仿佛听到了周清的声音。
清风似乎也听到了，在魔童耳边幽幽说了句，“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成见？
大山？
魔童明白了。
道人踏的南天门是人们心中的门户，碎的灵霄殿是人们心中的成见。
南天门是人们固以为上升的阶梯，灵霄殿是众生的追求，得道于此，位列仙班，寿与天齐，安享荣华富贵，做仙人！
何谓仙人，人上之人。
可是，道门的仙，本是求长生得逍遥。
什么时候，成仙是为了做人上人？
逍遥之仙是自己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不受束缚，而不是为了去束缚别人，逼迫别人做什么。
气凌于九霄，声及九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不是霸道，而是尊我。
不是万物尊我，而是我尊。
见到一座山，就想翻越它，而不是占有它。
拥有一座山的同时，也会被更高的另一座山凌驾在自己之上。
而因为拥有，便不舍得走了，只想要继续压迫这座山的生灵，占据它的美好。
可是……
“哪吒，我教你这些本事。不是让你学会杀人，这些伱天生就会，不用我教。”
“那是为什么？师父！”
“因为人生需要经历，需要体验，没这些本事，你拿什么去经历，去体验。
你要知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但更重要的是，终归要在淤泥中走一遭。”
“修道在九霄云外，也在万丈红尘。”魔童又在耳边想起了二哥的叮嘱。那个号称三界第一战神的男人，从不欺凌普通人。
恃强凌强，便是杨戬的命！
…
…
无尽的火焰，在灵霄殿扩散。
仙神陷入可怕的道火灼烧中。
这是大日神火，也是业火。此时，诸多仙神才发现，原来他们身上，居然已经有如此沉重的业力了。
许多细细密密的红色绒毛在这些仙神的身体中长出来。
那是业力，也是妄念。
天条约束了仙神的行为，却无法禁制他们想什么。
清心寡欲，越是强调什么，越说明缺少什么。
他们的欲和妄，原来不是舍去了，而是在心底积攒着。
周清这一斩，点燃了他们。
沉重的业力和妄念，在燃烧中，阻断了他们的神通施展，一个个仙人、神灵从灵霄殿坠落凡尘，宛如流星。
准确的说是，天庭以灵霄殿为中心下起了流星雨。
玉帝在火焰中，居然没有业力和妄念出现。
太白精星在沉重的业力和妄念下，如戴着须弥山一般的枷锁镣铐，朝着玉帝狠狠一拜，坠落凡间。
踏南天，碎灵霄。
周清一步从南天门踏出，来到灵霄殿。
仙神陨落，天庭黄昏。
玉帝却没有穷途末路的气象，反而气定神闲地看着周清。
周清的视线并未充满恐怖的压迫感，而是平静淡然地看着玉帝。
“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周清冷淡的言语里，有一丝客气。
玉帝微笑：“我自己走。”
“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周清继续开口。
玉帝看了灵霄殿一眼，轻叹道：“在这里住久了，多少有些舍不得。”
“这不是如你所愿？”周清的语气有些冷冽。
踏南天，碎灵霄，不过是周清和昊天大战序幕的揭开，亦是玉帝抽身而去、隔岸观火的机会。
玉帝悠悠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人之常情罢了。”
周清：“好一个人之常情，凭你这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玉帝洒然道：“原本，我还想着归来，与你再比一比。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若能归来，绝不愿意再做天帝，更不愿意进入天庭。”
“因为天帝也是责任。为自己活的生命，如日月星辰，纵然永恒，那也少了点意思。人活着，总得为了点什么。”
“道祖为道而活，你现在这样想，将来未必。”
“两者并不冲突。”
玉帝默然，“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想过。”
“但你是昊天化身。昊天生于大道。”
大道无情，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再会吧。”玉帝有些意兴阑珊，他的身上燃起可怕的火焰，不是业火，而是心灵之火，将他的身躯烧得干干净净，连真灵都被灼烧掉，化为虚无。
唯有如此，他才能斩断和昊天最后的联系。
灵霄殿也随之破碎。
一座大殿破碎，一座新的大殿随之生出。
凌霄殿！
气凌九霄！
周清平静地坐在凌霄殿中央的宝座上，紫气覆盖三万里虚空，映照诸天。
前世的种种神话记忆在他心里破碎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