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真要这么不留余地给他啊?”沈嗣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忍心。
贺瑾羡坐在椅子上,瞳孔间充斥着淡漠,“你知道的,我没有做过任何愧对他的事情,哪怕是那个徐露白,也是因为她先想伤害阳阳。”
也是,那时的孟骄阳还没跟贺瑾羡在一起,徐露白只是看到他们走得近就想让人当着众人的面非礼孟骄阳。
之后没把她怎么着也是看在方裕的面上,可方裕却亲手递给徐露白一把利刃,抓着她的手把那把刀对准了贺瑾羡。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微走那天,我看到了她给孟骄阳发了一个艾山精神病院的地址和院长的联系方式。”这件事沈嗣老早就想说了,但贺瑾羡最近的事情太多,所以他想着过一阵。
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他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说了。
听到这个名字,贺瑾羡瞳孔微缩,“骄阳她是不是知道我的病了?”
关于这件事,贺瑾羡一开始就有怀疑,那天在医院她说的话,突然去马尔代夫,突然那么主动,在听到别人说自己是精神病时那激愤的模样。
接连两次的晕倒,自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身体不好她就信了。
孟骄阳又不笨,怎么可能这么好骗?
沈嗣摇了摇头,“那她知道了你又能怎么办?而且她现在知道了也没跟你说什么,不也就代表她不介意吗?”
“可让她的余生要跟一个精神病一起度过,对她公平吗?”贺瑾羡担心的一直是这个,他相信孟骄阳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他。
可自己能做到这么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吗?
沈嗣不免有些生气,“你这说的什么话?孟骄阳她知道你这些年为她做过什么吗?你自己都吃不饱饭的时候就因为她跟同学随口提了一句想要吃草莓你就跑去给人打零工给她买。”
“她被小混混尾随的时候你顶着饿了三天的身子跑去跟一群人打架,到现在大腿上还有被刀刺过的伤口,你新官上任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你的时候,你不顾一切的帮了她家。”
“是,你觉得她救过你的命所以感恩她一辈子,可是贺瑾羡,你为她做的远不止我刚刚说的那些,孟骄阳唯一为你做过的就是救过你和跟你在一起!”
他很替贺瑾羡不值,他身边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比孟骄阳做得多得多,但贺瑾羡偏偏觉得自己亏欠孟骄阳,觉得他配不上孟骄阳。
还觉得自己用婚姻来换取她家的生机这种做法很卑鄙。
贺瑾羡抬眸瞪了沈嗣一眼,眼神中带着怒火,“这些话别再说了。”
那些事又不是孟骄阳逼他做的,他心甘其愿,任何人都不能说一句孟骄阳没为他做过什么事,更不能说她不好。
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孟骄阳看着手里端着的水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连忙擦掉后轻声离开。
走在楼梯上,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高中的时候,那个放在她桌上的草莓,被她扔掉的草莓,是贺瑾羡给人打零工给她买的。
那几个老是骚扰自己的混混,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混混,是他顶着饿了三天的身体拼命赶走的,他自己还挨了一刀。
孟骄阳的胸口发堵,她张开嘴呼吸着,往下走的每一步仿佛都是走在刀刃上。
所有人都说她生的好,找不到的作业本总是能奇迹般地又出现,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人送她,下雨没带伞的时候座位上又正好呢出现一把伞,身边一个坏人都没有。
孟骄阳也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其实那些幸运,是有人拼命为自己创造出来的。
她流着泪,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越走脚步越飘。
视线被眼泪遮住,模糊之际,她没拿稳手中的盘子让它落了下去。
贺瑾羡在书房里,听见楼梯上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后又听见了一阵声响。
他疑惑的走出去,沈嗣也跟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