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脉搏（1 / 2）

府上替杀杀请了大夫，大夫是留府多年的府医。杀杀赤着上身给大夫看伤势，她恢复力比平常人好，在王府养伤的半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右腿上刻进肉里的伤口也已经结痂。大夫都惊叹于她的恢复速度。

杀杀在治疗过程中很配合，该吃药就吃药，该扎针就扎针。不像多数小孩，怕苦不肯吃药，怕疼不肯扎针。只有一点，让大夫很为难，她不肯让医生把脉。好说歹说就是不将手伸出来。那府医给王府三代人治过病，从王爷年轻时到世子殿下再到小世孙，几代孩子的胡搅蛮缠，自认已经练就了一身对付臭小孩的本事。到了杀杀这里，他刚要把手放在脉上，杀杀立马收回去，连针也不让扎了，倔得很。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二公子帮忙劝。

杀杀一听二公子，觉得那人表面温柔，内里就是个精明的狐狸，很麻烦。于是这才妥协，

把脉前，杀杀笑嘻嘻地对老府医说，“刘老爷爷，你把完脉后不要太惊讶哦，还有，要记得替我保密哦。否则……嘻嘻……”

刘易听着小孩脆生生的声音，却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老了，疑神疑鬼了，就一个臭小孩而已。

等他听完了杀杀的脉相，却觉得额上冷汗直冒。他不相信，听了又听，脸色逐渐苍白。

“你……你……”他哆嗦着说，“脉象较男性而偏阴，较女性却过于阳刚……较人过于狂躁，较畜生过于虚浮……强悍却不易持久……暴戾却不至癫狂……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杀杀饶有趣味地看着刘老头，咯咯笑了起来，过一会才开口，“怎么？刘老爷爷还以为我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刘易心道可不是怪物么？简直不要太吓人了好么？

但他只能讪讪地笑道，“小公子哪儿的话，老夫只是见你脉象奇特，一时失态罢了，还请小公子原谅则个。”

杀杀却敛了笑，语气骤然幽深而冰冷，紫色的眸里寒光闪过，“刘老爷爷既然知道了我是那不男不女的怪人，那就请您保守好这个秘密。”

刘易被那阴冷的语气和眼底的暴戾给吓到了，擦着额上的冷汗应下，不敢造次。

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探这小怪物的脉。他看着小孩咧开嘴，给他绽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可无辜、可单纯。他只觉得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突然好奇，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就先说了，“你……你应该只有十岁吧？”

杀杀古怪的看他一眼，他立马噤声了。

“嘻嘻，不要那么紧张嘛。人家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讷。”杀杀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老夫知道了，老、老夫这就告辞！”刘易飞速卷着包袱走了，他一秒都不想在这个小孩身边多待！一秒都不想！

那天晚上，刘老头辗转难眠。他一直捉摸不清那小孩的脉象，感觉时隐时现，时而像男时而像女。他年轻时悬壶济世，在人群里游荡，不少疑难杂症都见过，也成功治好了。当时受了老王爷的恩惠，将他从匪兵手里救出，他为了报恩，又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留在了郡王府。一直以来，他都对疑难杂症感兴趣。王府主子们没事时，他会在妙手堂挂个号，看到一些难解的、奇奇怪怪的病例就会接过来。白天由于过于惊异，以至于疑神疑鬼的，以为自己撞见了什么不好的。现在想来，这可是活生生的奇异病例呀！他还是有些害怕，但他好兴奋！老头决定明天再去找那个小孩看看。

第二天，临近中饭时间，杀杀在院子里溜达，就看到刘易兴冲冲的提着药箱和行医录来了。

“快快快！再让我听听你的脉！”刘易兴奋的说。他琢磨了一晚上，大概有些苗头。

杀杀看傻子一样看他，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嗯……心气顺畅为女脉”他捋了捋长须，“你想想遭遇到的倒霉事儿？”

杀杀就想到他被关进柴房里不给吃饭的那段日子，只能吃又臭又硬的甘草，闻着柴房外飘进来的饭菜香。真是生不如死！

“嗯……果然，暴躁焦怒时为男脉。”刘老头冲他眨眨眼，可把杀杀雷得不轻，“你刚刚想到什么了？这么暴躁？”

“想到我饿了。”你赶紧走吧。

结果刘老头假装看不出杀杀的逐客令，向杀杀神秘兮兮地问，“你平常将自己想成个什么？”

“女人。”杀杀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