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顽童(1 / 2)
她就被抓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众提着灯的护卫,一脸懵逼。
她明明计划好了,绕过了所有巡守的府兵,来到了这堵防守最疏松的墙面下,她还下马敲了敲墙壁,响声回应应该是无人看守。她曾在白天试过让小白马越过类似这墙面一样高的树篱,白马漂亮地落地,动作利落极了,将一旁的清月吓得昏过去。
所以,当她被一排烛光包围住时,她、活、似、见、了、鬼!
护院们恭敬向他行礼,“小公子,我家小主子请您过去一叙。”这阵仗,怕是不去就要捆着去了。
杀杀恨恨地磨了磨牙,心道真想把这些拦路的劈了。她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的挺了挺腰,“带路吧。”
她被一群护卫“前呼后拥”地带到了清晖阁。
刚进门,就被飞扑过来的顾泽眠抱了个满怀。
“这么久了,你都还没有来找过我!”他嘟囔着。
杀杀想要甩开他,被他扒着不放手。
小世孙穿着越白色的纱绸亵衣,披着淡青色外袍,披散着乌黑的长发,鞋也不穿就跑下来。他清秀的眉目上透着委屈,一副被人辜负的模样,叫杀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晚了,你最好是有事。”杀杀冷酷地睨他。
顾泽眠靠在她肩上,叹道,“哎,早猜到你是一副冷心肠,不曾想竟会冷漠至此。好歹共患难一回,我却要向二叔打探你的名字。我这几日被软禁在阁里,无聊郁闷得很,常想起你在山寨时陪我说话的时候,夜晚深山里总有猛兽的低鸣。大山蚊虫多,我体质招虫,你我同躺在榻上时,你会为我驱虫;还有,你的歌声,我一直记着,晚上都是想着你的歌声入眠的……”顾泽眠一股脑地将半月以来的思念全部倾倒出来。
杀杀听得十分无语,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憨憨是个话痨?
她不耐烦了,一把将人推开,冷淡的说,“顾小世孙若是没事,请高抬贵手,放小人离开。”
“你、你当真狠心!”顾泽眠掩面,声音忧伤至极。
杀杀在旁边静静看他装。
过了一会儿,顾泽眠见她下定决心要走,也不装了,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刚才粘着人不撒手的娇憨模样。他眼角尤挂着几滴方才憋出来的泪珠,声音却轻轻冷冷,“杀杀,我知道没有什么高人,那些人都是你杀掉的,对么?”
杀杀嗤笑一声,“你倒是会猜。”
“二叔最近在查李大人,也是你说的,是么?”
杀杀轻哼一声,“是又如何?怕我坑骗你们?”
“不。”顾泽眠摇摇头,“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杀杀觉得好笑,“随你。你以为这点就可以威胁我?嗯?”
她一把掐住顾泽眠脖颈,手上用劲,顾泽眠登时面目涨红发紫,“我只要动一下手指,你这脆弱的脖子就断了,你喊都喊不出来。”
她看着顾泽眠喘息挣扎,甚至翻起了白眼,觉得没趣,啧了一声,手上一松,顾泽眠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这次,你误了我的行程。下次若还敢拦我,我一定杀了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众护卫守在外头,就见莎小公子面若冰霜地出来,骑上马,往清风苑的方向去了。他们连忙回去看小世孙,就见小世孙呆坐在地上,白皙的脖颈出又一圈青紫的淤痕。护卫大惊,“这、这……是那小公子干的?属下这就把他抓回来!”
顾泽眠叫道,“不必了。我累了。”站起来时理了理衣裳,恢复沉静的模样,回了里间。
他躺于榻上,神色莫辨。
世人都知道顾小世孙自幼聪颖、乖巧守礼。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乖顺的表面下,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有些自私的顽童。
把人留下来就好。
他沉沉睡去。
次日,顾笙靠在清竹轩的罗汉椅上,闲闲地把玩着一颗紫色的琉璃珠,在京城时他在街上看到,想到府上一个小孩明亮的眼眸,顺手就买回来了。
听暗卫说着京城李廉的动向,李廉自从山寨被屠后似乎就被五皇子当成了没用的弃子。那次刺杀失败更是触怒了五皇子,李廉现在正打算弃车保卒,告病往扬州他的岳家的地方躲。扬州城是大殷最富庶的城,有“次都”之称。他的妻子刘氏娘家是扬州富豪,在扬州十分豪横。他的次子也不下清河郡祖籍应考了,似乎打算在扬州安排个籍贯。
“呵……”顾笙冷笑,“他倒是会躲。”
修长的手指悄悄着椅子扶手,淡淡道,“既然他那么爱来事,那就满足他。我记得他背着刘氏在清河郡的镇子上养了个外室,还得了个小儿子。去把那俩人捆了送过去,就说是我给李大人生病的慰问礼物。”
暗卫低头应诺。
“对了,送去后在那呆一会,看看刘氏的反应,给她通个气。若是肯配合我们捉拿李廉,便帮她和离,她和两个儿子也可无忧,我还可以将她儿子引荐给太子殿下。若是不识时务,等李大人伏罪后,就按同伙处理吧。”
暗卫应下,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