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影子（2 / 2）

上官飞燕恨恨道：“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难道我不该杀你？”

陈有酒淡淡道：“那只是一场公平交易，不过你若觉得不公平，你可以杀了我。”

他的语气是那么平淡，仿佛只不过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上官飞燕很厌恶陈有酒的这种态度，这令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上官飞燕恨恨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小凤开口道：“你若杀了他，我一定杀了你。”

上官飞燕却看都没有看陆小凤，死死盯着陈有酒。

陈有酒看着上官飞燕，忽然笑了起来。上官飞燕见过陈有酒笑，她只觉得他的笑容简直是天下间最美妙的东西，如今又再一次瞧见了，这一刻甚至有些出神，脑海又想起了一些记忆。

陈有酒淡淡道：“我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上官飞燕听着。

陈有酒道：“我说我若要死，就只会死在两种人的手里：绝代佳人以及绝代高手！你的心肠虽然狠辣一些，可任谁也不能否认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且和我有过肌肤之亲，死在你手上对我来说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的语气是那么平静，那么从容，甚至流露出一种悠然的心境。任谁都感觉得出他并不怕死，甚至觉得他已迫不及待体会死亡是什么样的。

上官飞燕恶狠狠盯着陈有酒，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半晌，才慢慢道：“你只是个只有一年寿命的人，我没有必要为了杀你而放弃泼天的富贵，这不值得。我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选择。”

她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匕首。

紧接着她又道：“你很聪明，很冷静，几乎算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可你也有错的时候。”

陈有酒道：“我哪里错了？”

上官飞燕道：“我对祖父上官瑾确实怀有一份独特的情感，我会爱上霍休也是因为这一份情感，但我并未因这份情感对霍休由恨转爱。”

陈有酒淡淡道：“看来他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上官飞燕淡淡道：‘他没有高估自己的魅力，他本就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或许会由恨转爱，再次帮他。’

陈有酒不明白，霍休也不明白，陆小凤也不明白。

上官飞燕转过身去，望向霍休那痛苦的神情，淡淡道：“霍休和我祖父只不过是形似，而你却和我祖父神似，你们的性情太像了，所以我一度将你当做了他。”

陈有酒有些惊讶，过了很久才慢慢道：“原来我才是上官瑾的影子。”

上官飞燕淡淡道：“否则我未必会帮你，不管如何你毕竟是赢家，而我也是赢家。”她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泪水。

谁也不知道他是开心还是痛苦。

陈有酒从霍休手里抽出了刀。

刀柄与刀都抽了出来。

陈有酒的刀鞘可以杀了霍休，但没有。

上官飞燕的飞燕针也可以杀了霍休，但也没有。

因为他们还不想让霍休这么早死。

陈有酒希望陆小凤能从霍休口中知晓青衣楼的消息，彻底摧毁青衣楼。而上官飞燕则想将霍休的财富都弄到手。

霍休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此刻他却不在意这些。

他冷冷盯着陈有酒，冷冷道：“你的那一刀有很大的机会要我的命，为什么提前松开了刀，难道只是不想杀我吗？”

陈有酒淡淡道：‘因为我高估了你。’

陆小凤、上官飞燕也很好奇。

霍休不明白。

陈有酒淡淡道：“我本以为你除开孙寿、雪漫天以外，还布下了其他陷阱等着我，所以让我的刀先探路，探出你的陷阱，没有人相信一个刀客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刀，所以你若有陷阱必定会显露出来，可你却没有准备其他的陷阱。”

霍休心中无比苦涩，长长吸了口气，道：‘我错了，我错了，原来最可怕的人并非独孤一鹤，而是你，我若知道你这么可怕，我绝对会做出更多的布置。’

陈有酒淡淡道：“你最多只会多做一步的布置。”

谁也感觉很奇怪，为何陈有酒得出这样的结论。

霍休也很奇怪。

“为什么？”

陈有酒道：“因为上官飞燕本就是你最可怕的杀招之一，所以你最多只会再做一重布置，你向来自信且聪明，你怎会想到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三重布置都会失效？”

霍休品味着陈有酒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叹息道：‘不错，不管如何，我还是会败。’

陈有酒淡淡道：“是的。”

上官飞燕、陆小凤看着陈有酒，他们想不到这个时候陈有酒竟还是如此平静，如此淡然。他么有想到陈有酒为数不多的寿命，又觉得正常。

一个人快死的时候，确实会和正常人或多或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