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的湮灭(上)(1 / 2)
清晨起床时,鹿圆圆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谎言的血腥味,几个常侍带人围了云海卫所,这虽然符合黑水堂的一贯作风,鹿圆圆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太急了。
整个云海的氛围都太奇怪了。
张影七振臂一呼,所有家族的族长连声应和,赶趟地出人出力。这倒不难理解,毕竟半年前约定好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也与她无关,但为什么从小丑山回来以后,大家都像是刻意避着自己似的?
张影七去了好几次蔚蓝地宫,听他讲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明天就能够解开蔚蓝地宫的封印。
那些原住民会被放出来,成为黑水堂踏平云海江湖的利器。
至于究竟该怎么做,他只字未提——
他从来都是这样,是个藏私房钱意愿极强烈的丈夫。
鹿圆圆无趣地坐在房檐上,夏日,鸟声啁啾,禽类的欢语穿过细叶。
仿佛是在为谁下死兆——
她邪恶地想着。
那个狐狸毛发的女人——
明明说好如果能从小丑山活着出来,就把死凰恶魔的手段教给自己的,这几天也似故意躲着自己似的。
“怎么都把我当瘟神似的——明明我在小丑山也起到作用了好吧。”鹿圆圆伸手向后摸去,一片红瓦被生生从房脊上剥了下来。
她现在的实力,早已不满足于自保。
常侍以下,众人之上,这样的水平放在哪里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
“菱花空对雪澌澌——”鹿圆圆不由得唱了起来,此时黑水堂精锐尽出,大院空荡荡的,她的歌声传出去很远。
他在和小丑死斗的时候,心里就想听我唱歌啊——
鹿圆圆的心里升起一股骄傲,自满心犹如冬日荒原上拾到一车食物的好运气小熊。
可是,为什么不理我啊?!她烦闷地揭起一块又一块红瓦,向房下丢去,尽力丢到难以打扫的地方。
简直像一个发脾气后欺负仆人出气的傲娇公主。
这样的一位公主,没有一个王国做陪嫁,王子大抵很难不移情别恋的吧……
歌声乍停。
她在山里唱这首歌的时候,朱红也在。
谁知道那只狐狸布置了多少眼线?不行……不能被她学了去……
一个早已声明会背叛的闺蜜可真难缠,她值得世间一切的贬义称谓!狐狸精,骗人精,说话不算数……
张影七早上出门前说过,晚上有话要对她讲……
发呆的时间最快,等待的时间最慢,最慢与最快以不定的比例进行加权,来不及想出对策,已是满堂日落的世界。
这速度快得令人生疑。
大抵这等待并不是纯粹的期许,杂着重要事宜的思量,便成为临考的夜晚,通宵并不妨碍一夜只几个时辰的事实。
星子,不多时便落了,一盏风的功夫。
黄昏让人念想起《小王子》,又是王子和狐狸的故事……
鹿圆圆从房上跳了下来,脚尖传来的痛感让她感到满意,仿佛自愿做了阿q,弄疼自己就是打了敌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吃醋了——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恨她,如果现在就死掉,必然会转生为一个恶毒女人,专门虐杀狐狸这样的小动物。
被捕下狱也不会忏悔,因为笃信是为前世的自己挣一口气。
那个男人直到傍晚才回来,喝退左右,拉着鹿圆圆进了里间屋,第一句话便是:
“红豆死了,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