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死去的仙人（1 / 2）

“不要出来，不要出来，出来我就用火烧你。”乐安强装镇定，口中反复默念。

“乐安，你看。”雷鸣拍了下乐安肩膀。

“啊！鬼啊！”乐安吓得哇哇大叫，冷静下来后，顺着雷鸣的手指看去。石头冢的上面，散落着斑斑点点的化蛇血液。

“我没被鬼吓到，反倒被你吓死了！”雷鸣埋怨道，“都要你别担心了，既然它伤得很重，就算遇到，也一定可以降服它的——有人，快躲起来！”

雷鸣一把抓住乐安的胳膊，拉着他逃离石头冢，跳到一颗高耸入云的树上躲起来。雷鸣双手结印，随时准备攻击出现的目标。他们屏息凝神，观察下面的动静。

——有什么人在草地上行走，一个、两个，地上的干草和树枝被踩得刮擦响。

雷鸣眯着眼睛注视着脚印前行的方向，没过多久，脚步声就渐渐消失了。

“是隐身术，还是隐身符？”雷鸣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奸细。”

“薛恶虎和韩毒龙？”乐安问道。

“不是他们。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加入任务，没必要隐身。”雷鸣肯定地说，“是背后操控化蛇的人，那些已经潜伏进来的家伙。走，我们跟上，现在要小心，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他们使用风遁术，走得比刚才更轻，竖起耳朵捕捉最细微的声音。突然，他们在前面的湖泊里，看见了一个东西在动，发着微弱的磷光，男人的声音在波纹中荡漾：

“骇煞吾也，骇煞吾也，何故害吾魂于此处焉？那可怕的家伙，怎敢吃了我这么多道友的灵魂。”

“谁在水里？”雷鸣压低声音喊道，“再不出来，我就用天雷术了。”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应声从水里漂浮起来，是个脱离六道的灵体，一件遮挡的衣服也没有。保留着天人五衰之相，浑身垢厚糜烂、身体臭秽、五官枯燥萎靡，半截身体是遭到雷劫劈烂的伤口。雷鸣和乐安震惊地张大嘴巴。

“你是没有躲过三灾的仙人吗？”雷鸣问，但心里已经确定了，便松了一口气，“我们是昆仑书院的弟子，正在寻找一个受伤的妖怪。”

“吾乃苦行头陀也，于峨眉山修得正果，那些年玉虚宫还没被摧毁呢，连截教的赵公明路过我的山头，也要进洞府一聚。”这位自称苦行头陀的仙人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忧伤，却是仙风道骨的正气，“你还想用天雷术打我？”

“晚辈们冒犯了。有什么邪恶势力闯进来了，不得不提高警惕。”雷鸣低头行个礼。

“你们是玉虚宫的弟子？现在教的东西还像以前那样无聊吗？”苦行头陀说。

“我们刚来几个月，学到一点用来防身的本领。”乐安腼腆地说。

“看得出来，还在聚气的过程。未来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苦行头陀叹了口气，遂望向月色笼罩的苍穹，“这天空看得久了，倒也习惯了。都快忘了原来的天地了。”

乐安和雷鸣不解，听得出这个死去的神仙说的话里，还有什么隐藏的信息。

“是啊，每天的月亮星空都好漂亮。”雷鸣也看着天空，“但是，前辈，既然我们遇到你了，能告诉我们吗？你看到过一只受伤的神兽吗？”

“若能去一趟原来的天地，或许还可以挑个肉身继续修炼呢？”

苦行头陀用正气凛然的声音说出这番话，让人听了背脊发凉。

“为什么这边的天地灵气对我们没用了？难道是少了个肉身吗？”

“前辈，前辈。”雷鸣继续追问，“这边有没有奇怪的动静啊？你看这附近的紫色血迹，一定是那只被复活的上古神兽来过。”

苦行头陀迟迟没有回答，沉浸在他无限的哀愁与懊悔中。接着他说：

“要不是早就死在天劫下，或许也会被那股力量消灭了吧。噢，这里不是我们的天地。这片虚空中，到底有多少个天地啊？我们都是被摆布的棋子吧。已经在那片天地修成天道的我们，依然躲不过重生与毁灭的轮回。”

雷鸣还想问什么，却看见湖面下又发出动静，结果是另一个灵体，没有双臂，身体的腐烂情况更糟。

苦行头陀看着身边的人，说：

“是道兄来了。来，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玄极真人，他师傅可厉害了，是东胜神洲的一位大仙。但是他刚修到筑基的阶段，就被逐出师门了，只因开小差导致炼丹的火候没控制好，哈哈哈哈。你们看看，那些道行高深的大仙哪像传说中的仁义慈悲，多的是内心狭隘的伪君子。”

“还好有天尊大老爷怜悯，留我在玉虚宫听讲，终是修得正果。可惜啊可惜啊，没躲过5年一次的杀劫，在那场千日的大战中落得这般下场。”

说着说着，这位更惨的玄极真人就哭起来，因为没有手，苦行头陀就走到他面前，替他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