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报私怨李忠河报复抓人
护恩人贺大章奋勇受伤
白帆来岗谭镇公社劳动,李忠河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认为,贺村山高皇帝远,历朝历代都有揭竿而起的农民,官府也奈何不得。最著名的秦末大泽乡农民起义军领袖之一吴广就出生在岗谭镇。白帆去那里跳出俺的监视圈,天长日久岂不整出俺父亲那桩大事来啊!原想牢牢地封住他的口,俺可以高枕无忧了
过了春节,又过了正月十五灯节,生产队开工了,贺玉富带领社员往麦田送肥料。社员都照顾白帆夫妇,不让他俩拉车去田间,随老龄社员往架车上装肥料。下午,社员们有说有笑地干得正起劲,天空飘起雪花,随即队长吆喝收工。傍晚,从岗谭镇驶出两辆卡车,隐约可见车上坐满了人,社员都以为是路过的汽车,谁也没在意。李忠河令司机把汽车停在贺村后的小桥旁,然后带领着全副武装的人陆续下车,由小头目领着悄悄地摸进村,突然包围了社屋。
李忠河为使这次行动万无一失,进行了缜密的计划部署。行动前,他派人和岗谭镇的毛连文联系,交给他两个任务,一是令他摸清白帆在贺村的住处,绘出地理图。二是从他的队伍里挑选骨干,由他带队,配合行动。
毛连文接到任务,感到很棘手,他不愿染指此事儿。他知道白帆在老区人民心中的威望,心想,俺和白帆作对就等于同老区人民过不去,社员还不把俺祖宗的耳朵给骂发烧骂烂啊!上次,王翠花的事儿,父亲正和俺没完呢!摸情况,绘地图,派人配合这都没问题,唯独要俺带队这事难办,毛连文心里琢磨着。他想来想去,决定耍滑头找个理由躲过这一劫。用什么办法好呢?他躺在床上琢磨来琢磨去,想啊,想啊!躲开…不行!咋向李忠河交代。装病这也不行,咋那么巧,令你行动哩,你却病了…他正琢磨,突然听到广播里正播放《红灯记》唱段,他顿时有了主意。奶奶的,俺给他来个王连举自伤……糊弄李忠河。把俺一条腿弄断,不…不,腿不中,断腿得几个月不能走路,那咋行呢!眼前的工作,还有学校的学习这么重,没腿那可不行。那就断臂,一个胳膊弄断还影响不大。不中,胳膊也不行,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哩!再说万一弄出残疾,俺还没对象哩,将来谁愿嫁给残废…突然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弄假伤,对,还是这着高划算。找接骨先生把好腿给打上石膏,说骑自行车摔断了腿,糊弄过去就中。他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狞笑。
李忠河来到岗谭镇先去找毛连文,见毛连文正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右小腿处打着石膏,一条腿还被一根绳子吊着牵引。李忠河一副关心的表情问明情况,安慰他好好养伤,然后和毛连文派的几个骨干去了。
李忠河令毛连文的人走在前面做向导,摸到社屋,其中一个向导用手指指社屋,又向李忠河耳语几句,他瞧空开溜了。李忠河指挥着,像打仗似的,匍匐前进,借物体遮挡着向社屋靠近。他带头冲进社屋,一起动手押走白帆。
郭英和孩子追赶着,怎还能追得上啊!白小川迅速去找大章叔。贺玉富从古井处打水回来,正巧撞见几个人架着白帆向村外走,他急忙丢下水桶,大喊:“干什么的?为啥抓人?”
那些人也不答腔,走得更快。贺玉富边吆喝人边向那帮人冲过去。虽说贺玉富武功不错,可没用武之地,一人怎能阻挡得住。恰巧贺大章和乡亲们赶到,围着李忠河一帮人。两边你一言我一语相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有几个刚刚学会蹲马步的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打着把式直往前冲。李忠河面对比他的人多几倍的群众,他心里有点发毛。心想,上次司道年在贺村吃败仗,我还讥讽他无能,赛诸葛徒有虚名。我今日处境方领悟贺村人厉害,果真是武术之乡,不畏强敌,敢拼斗的精神,让人生畏。李忠河琢磨着,心理上先败下阵来。
贺大章怒吼着冲过去。李忠河一帮人见贺大章如三国猛张飞勇不可挡,个个惊恐后退。贺大章直冲到李忠河面前,瞪圆双眼质问他为何抓人。
李忠河也是岗谭镇公社人,他略知些对付贺村人的办法,心里再胆怯,表面上千万别示软,硬对硬说不定还有反转局面的可能。如果稀屎先逃跑,贺村人更会一鼓作气,打你个落花流水。李忠河想到此,偎到贺大章面前吼道:
“快闪开!你想干啥!谁敢阻挡我们!”
贺大章已被史运来吓唬过,见李忠河又甩出大帽子,怎吃吓唬!冲向前与李忠河理论。站在李忠河身后的小头目哪见过这阵势,早吓得他浑身乱抖,一不小心手一哆嗦,枪走火了,子弹从贺大章左嘴角穿过。枪声,把多半社员镇住,不由自主地愣在那里。白帆见状高声喊:“乡亲们,请不要动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李忠河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白帆。他带领人追着白帆,白帆往东,他指挥人往东去,白帆往西,他就指挥人往西冲,势在必得。他重新抢回白帆后,快速撤出村,上了汽车。
乡亲们哪知汽车接应迅速,还以为论步战,他们终究跑不掉,迟早再把白帆救回来。见他们上了汽车,才感到情况不妙,贺玉富急忙指挥乡亲们往前冲。没想到汽车司机按李忠河的要求事先调好车头,车不熄火待命。没等乡亲们赶到车前,汽车一阵轰鸣,向县城狂奔而逃。乡亲们营救失败了。这场营救,劳而无功,贺大章还受了重伤,大家垂头丧气。贺玉富懊恼,感到这败仗吃得太窝囊。
贺玉富指挥人把贺大章抬回家找人医治。贺雷妈移灯过来,见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贺雷妈和两个妇女用盐水洗净伤口,敷上祖传金枪药。唤几声,处于昏迷中的大章毫无反映。贺玉富怕大章万一有个好歹,对不住贺雷妈和孩子,赶快派人把大章送到卫生院医治。贺玉富吩咐几个青年人把大章抬上架子车去了。
郭英犯了病,躺在床上难受,大山守着母亲默默地流泪。几位大婶在安慰郭英,两位男社员收拾弄得凌乱不堪的家。
贺玉富打发人送走贺大章,他水米未粘牙来到社屋,安慰一阵郭英,告诉她乡亲们一定设法营救白大哥回来。他向郭英告辞,去找贺村的长者商议如何营救恩人。商议大半夜,最后决定由贺玉富代表贫下中农去公社上县里弄清情况,保白帆回来。贺玉富晚饭也没顾上吃,叫上贺二愣子连夜去了。
白小川痛不欲生,她朝着汽车开跑的方向追到岗谭镇寻父亲。贺富年见白小川出了庄,他追上白小川,陪她去找父亲。白小川来到岗谭镇,哪里还有父亲的影子。她要步行去县城,被贺富年劝住。贺富年告诉她队长一定会想法救白大爷。夜幕里,小川在不停地哭泣。她的哭声招来大婶、大爷,过路人的同情。
贺富年没经过事儿,见白小川伤心,他心里也阵阵难受鼻子发酸。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可怜的姑娘。他望着白小川因悲痛过度而抽动的双肩,怜悯之心促使他顾不了许多,一把抱住她的双肩告诉她,贺村人不会放弃营救恩人,白大爷一定会没事的。
白帆被李忠河抓走的第二天上午,因舍不得花药费的贺大章头上缠着绷带出院了。铁杠用架车把父亲拉回家,贺雷妈和乡亲们把贺大章扶到床上躺下。贺雷妈来厨房做饭,她边做饭边流眼泪。贺大章身子半躺着勉强喝下几口稀饭,伤痛难忍,不愿再喝。他心里惦记白帆,问白帆的情况。贺雷妈告诉他受伤后所发生的事儿。昨晚队长去城里打探消息,以贺村社员的名誉保白大哥回来。也不知事情办得如何?现在还没见队长回来。
贺大章觉得事情不会像老伴说的那么简单,能轻易保出来,那他们也不实必抢人了。他认为保出白大哥的希望不大,救白大哥还得想其他法子才行。
天至晌午错,贺玉富满脸疲惫地来找贺大章。他接过铁杠递过来的一碗开水呷了两口,埋怨大章不该从卫生院回来;只顾忙营救的事儿,却忽略了卫生院那边,药费生产队会想法补上,他要大章回卫生院继续治疗。
贺大章哪肯再回卫生院,推说他已没大碍,在家养养就会好了。说起白大哥,贺玉富一脸的愁容。
“我和二愣子到公社找到贾副主任,向他汇报所发生的一切,贾副主任很同情咱们。他给在城里当小头目的外甥写封信,让我把信交给他外甥,托他外甥帮忙弄清情况,帮我们保出白帆。我和二愣子连夜赶到县城,找到贾副主任的外甥,可他问遍单位也没打听到白大哥的情况……”
贾主任的外甥就是同情汪虎佳给汪虎佳馍吃,又顶撞王卫东的那个小头目于辉。他见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一个落户当农民的白帆连夜赶来,本来就心软的他,顿时心里升起怜悯。又有舅舅写信嘱咐,愿倾心倾力相帮。他想到好朋友何捍卫,连夜寻何捍卫帮忙。于辉向何捍卫说明情况,何捍卫急忙拉于辉到里间屋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