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三生石(1 / 2)
不知不觉中,一坛酒已经见底。可冯七的三生会故事才刚刚渐入高潮。
在半年时间里,三生石的威名便从雄州一路向南,几乎横扫了汉江以北。
凡是有三生石出现之处,各地的匪首、大盗、强人纷纷伏诛,甚至有被官方通缉了近十年的悍匪,也被人将其尸体扔在了衙门口。
以至于到了后来,有不少匪徒摄于三生会的威名,主动到衙门投案,以免暴尸街头。
一时间,三生石在江湖上威名远扬,不仅各路匪贼谈之色变,就连武林各派也开始心生忌惮——手拿三生石之人手段之强,要是觊觎起各门派,又将如何?
何况,他们绝非一个人。
不过各派的担心似乎多余了,因为三生石从不过问江湖武林之事,更没有建宗立派的意思,就连“三生会”这个名号也是江湖人给取得。
三年来,这个组织杀人无数,却又异常神秘低调,从不居功,也从不现名。除了一如既往地会留下三生石作为标志之外,他们也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之意。
可越是如此,它在江湖上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大到只要三生石出现,这天下似乎便再无恶人立足之地。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汉江以北的各州府,有镖局在出镖时会在镖旗上挂上一块三生石的阳石,以求一路平安。
渐渐的,各大镖局也开始竞相效仿,以三生阳石挂在镖旗之上。
说来也怪,这些挂了三生石的镖车果然都一路顺利,也不知道是事出凑巧,还真是因为沿路的劫匪慑于三生会的威名,不敢再妄动。
久而久之,汉江以北的各大镖局在走镖时,皆会在镖旗上悬挂一枚三生阳石,以震慑劫匪。
听冯七讲到此,风破突然打断道:“我记得江湖上的各路镖局大多和各大门派有关,有的直接就是武林门派所开,难道这些门派也对此无动于衷吗?”
“恩公说的是。”冯七回道,“可是这三生会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迹可寻,而且此事对于各门派而言也是有利无害,索性也就乐见其成了。”
“也有道理。”
风破先微微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这三生会的人既然如此神秘,那你方才曾言,他们的武功之高放在五宗八门里也可算是一流高手,这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恩公算是问到要害了。”冯七不由得看了风破一眼,“这三生会之人武功究竟有多高,一直以来的确是个谜,因为见过他们出手的人都死了,直到半年多前,三生会第一次介入了武林之事,击杀了飞云剑掌门叶青恒。”
“喔。”风破脸色微微一变,“飞云剑叶青恒?此人应该是八门之一吧,当年也是上过昆仑山玉霄峰试剑之人。”
“正是此人。”冯七道,“据说,当日是有五名蒙面人突袭了飞云门,其中四人将门人拦住,余下一人独战叶青恒,当着门人的面以一把横刀将其击杀。”
“有点意思。”风破抿了抿嘴,“横刀乃是军中兵器,江湖中几乎无人使用,能以横刀击杀叶青恒,此人武功怕是较之五宗掌门也不差了。”
“可不是。”冯七接着道,“所以此事之后,江湖之中对三生会敬畏更甚。”
“不过,以三生会的行事风格,为何要对飞云剑掌门下手呢?他们不是只杀恶人吗?”风破又突然问道。
“一切皆是因为叶掌门强占民宅,还逼死了一对父女之事。”冯七回道。
“真有这种事?”风破马上追问道。
“据说是叶掌门当年为了扩大门庭,有意将飞云门相邻的一户民宅卖下,可是这户人家却不肯出让。”冯七接着道,“两方僵持了月余之后,那户人家的一对父女突然失踪了。又过了数日,有樵夫在城外的山上发现了两具尸体,报官之后经过勘验,正是这对父女。”
“既然已经报官,那官府可有定论?”风破又问道,“倘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那飞云门是在安庆府城中,并非是什么法外之地,自当有刑律可依。”
“正是因为官府并无证据,这父女一案不了了之,这才惊动了三生会。”冯七接着道,“据说这对父女平日里与街坊四邻一直关系和睦,也没有什么仇家,而二人这一死,众人自然便联系到飞云门身上。”
“嗯。”风破晃了碗里的酒,“所谓利高者疑,又所谓众口铄金,飞云门看来是洗脱不了嫌疑了。”
“说的是,反正安庆府城中百姓皆认定此案乃是飞云门所为,只是一来官府并无证据,二来这飞云门一向势大,才无人敢出头。”
“嗯。”风破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古以来,江湖人物无论善恶,终归会给人留下以武犯禁的印象,这三生会再一出手,也正好是以武制武,众望所归了。看来,这叶青恒是必死了。”
“喔,对了。”风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这三生会当年是从雄州发迹,我记得逍遥派也是在雄州,当年缉拿采花大盗,后又剿灭山匪之事,难道就没有人想到会和逍遥派有关?”
“照理说的确有此可能,不过……”冯七犹豫了片刻,“这一来,逍遥派虽是五宗的北宗,江湖地位颇高,可其门人也不过百余人,即使倾一门之力也未必能够剿灭山匪;这二来,在三生会出现之前,这逍遥派的掌门就已经过世了。”
“你说的是肖央肖掌门吗?”闻听此言,风破眼色微微一动,“倘若老夫没有记错,肖掌门当年玉霄峰试剑时还不到弱冠之年,那三四年前也该是未及不惑,正是春秋正盛之年啊。”
“正是肖掌门。”冯七回道,“当时逍遥派还为此通报了江湖各大门派。”
“他是因何而死?”风破追问道。
“照逍遥派的丧报所言,肖掌门是因为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导致筋脉逆行,最终吐血而亡。”冯七接着说道,“据说当日祁山宗掌门柳安然正好也在,还曾运功相救,无奈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喔,东宗掌门也在,这倒是巧了。”风破刚拿到嘴边的酒碗不由停了片刻。
“是啊,也正是柳掌门在现场为证,江湖上也自然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冯七瞟了眼风破的酒碗,“肖柳二位掌门乃是忘年之交,几乎每年都会相互拜访,切磋武功,这是江湖人尽皆知的。”
“喔,听老七这话的意思是……你不信?”风破索性将酒碗放了下来。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据小人所知,此案的确有些可疑之处。”冯七笑了笑,“只不过既然有东宗掌门为证,小人也不敢妄言。”
“哈哈,老夫就知道你冯七还是冯七,来来,说来听听。”风破乐道,“东宗掌门算个鸟,老夫还是喜欢听你说。”
“既然恩公想听,小人直说便是。”冯七端起酒坛,又往风破的酒碗里斟了些酒,“按大夏律,凡有人意外死亡须上报官府,这逍遥派虽说是五宗之一,江湖豪门,亦不能例外。所以,雄州官衙派了仵作前去验尸,也是例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