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好死不死的,偏在万寿前回来抢功,他们忙活了一年多岂非为他做嫁衣?
待将人送到,那亭长原还想到安十九跟前讨点甜头,不想左右护卫一点面子不给,直接将人拦在外面。进去通报后,也只允了梁佩秋一人入内。
梁佩秋这才看清来人的长相,不由地停下脚步。
她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安十九似有所察,闷哼一声,以示提醒。梁佩秋随即打起精神,上完药后,将染了血水的铜盆端出去,接了外头备好的温水,重新进入内间。
竟是那日进京时,在江水楼二楼吴嘉身旁的男子。
顿了顿,他再次硬起心肠,“梁佩秋,我希望你不是第二个徐稚柳,不要再一次让我失望,否则……我保证你会比他死得更难看。”
梁佩秋毫不怀疑他没认出自己,或许那日不经意的对视,也只是她的错觉吧?她无奈地被一阵熟悉的感觉再度席卷。
一想到那双寒冰凛冽的黑眸,亭长不住打哆嗦,嘴上说着上官命大,乃是老天垂怜,心里却将对方骂了个底朝天。
安十九突生狂笑:“好你个小神爷,好你个顺应时势!”
几人穿过小花园往内院走去,张磊看方向似乎不对,问了一句。亭长笑着解释道:“方才入院时得到的信儿,大人不胜酒力,已先去后厢房歇下,嘱咐我将二位直接带去厢房即可。”
梁佩秋不觉纳闷,不是说他重获皇帝恩宠了吗?这一身的新伤从何而来?
“大人,是我。”
可见其美,独绝无二。
此刻落日熔金,余霞成绮,窗下随风浮动着一团影子,安静、孱弱,惹人怜惜。他的声音不自觉放缓,“你好生为本官办事,本官绝不会亏待于你。且回去待着,等万寿那日的传召吧……”
“应该的应该的,安大人为陛下督造御瓷,劳心费力,功不可没,便只能为大人分忧一二,也是本官的荣幸。”
王云仙属于随行人员,和她这个民窑代表的招待规格不一样,住的不是上等房,用的也不是上等货,总之,从进入行馆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划定了严格分明的等级。说得难听点,要不是万庆皇帝好瓷,格外开恩,在这个商户低贱的朝代,他们别说享受客人的待遇了,怕是这行馆的大门这辈子都甭想踏过。
梁佩秋快步上前:“大人小心,你还在流血,要不我……”
那本是一首词,名为《白石郎曲》:
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安十九鼻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既想表忠心,不若趁此机会和我说句实话,当日你为何要保徐稚柳的瓷?”
腿下一阵冰凉,带来细密如针扎般的痛意。她恍觉地上坐得太久,想要起身,却又跌坐回去,她触手摸了摸下肢,早已僵硬。
安十九欺身向前,和她几乎面面相对,掌间收紧。交错的呼吸间,他听到她吃痛嘤咛,闻到一阵极淡的苦橘香味。
梁佩秋道:“大人入夏后常感身体不适,心烦意乱,约莫天气燥热引起。听说内务府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