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跳楼（2 / 2）
两人看到后，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到2单元坐电梯，不敢有一点停留。
他们到了26楼，又顺着安全通道到顶层后，门口也已经围观了十几个人，听到有女子的哭声。柳石灿急忙推住了强志东往里面挤的冲动说道：“好了，你别进去了，赶快打11或者119。”说完就使劲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把围观的几人吓了一跳，嘴里嘟囔、埋怨他，看热闹的咋还这么拼命的？
进入楼顶层后，柳石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楼顶高层边缘的李楠扶着旁边的霓虹灯牌柱低着头，像是在无声的哭，又像是睡着了。身后站着了几个人，一个女子蹲在地上哭着说着什么，王哲就在她旁边迎合着说着话。楼顶边缘有一人高，李楠估计是顺着这霓虹灯柱爬了上去的。
柳石灿快走几步，到了几人跟前又慢步凑上前去，轻轻喊了一下：“王哲”。王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柳石灿，就一步三回头慢慢的移动了过来，拉着柳石灿往一边走了几步急忙生气的小声问道：“强志东这家伙呢，咋还没来，看他惹的祸！”
柳石灿也压低声音说道：“在楼道口呢，我没让他进来，他进来了李楠更激动了怎么办，李楠他们家人还不把他吃了。先说说现在啥情况，他咋这么想不开啊？”
“还不是强志东，他有钱，亏个百八十万的跟个没事人一样，我们不一样啊，李楠给她妈看病本来就困难，这下更麻烦了，我和他媳妇都说了快一个小时了，他没一点反应，也不敢贸然上去拉他，把人急的没脾气。”
“我让强哥先报警了，我去试试和他说两句，稳定一下他，等警察过来帮忙。你让人都往后退点，他妈在没，千万别让他妈知道了再上来了就坏了，也不能让他看到警察来了，省得他更激动了。”
“行，你去试试，可别刺激他哦，他妈在住院呢，没在家。”王哲说着就拉着柳石灿往李楠这边移动了过来。
李楠的爱人看到他俩又折了回来后，也不再说话，小声的哭泣着。柳石灿他们几个经常带家属一起聚餐活动，李楠的爱人陈兰也算熟人，落落大方，性格开朗，当两人对视了一下后，柳石灿心里也突然难受的不行。从李楠爱人那哭红的双眼中看到了无神、无助、祈求、后悔等复杂情绪，伤心到了极点。柳石灿咬了咬牙，轻轻的对他爱人点了点头，慢慢走向李楠。
李楠好像感觉有人来了，头向上微抬了一点，柳石灿清晰的发现了这一点变化，于是停住了脚步，两人距离大约2米。
柳石灿这时柔声、慢慢的说道：“哥们，我是柳石灿，你灿哥，你可比哥勇敢多了！我不是说你爬到这来跳楼很勇敢，是因为你一回家就能把被骗这事给你家人说了，这一点你可比我强多了！”
李楠的头又微微的多抬起了一点。
柳石灿比李楠大三岁，李楠上班时柳石灿都已经算是被领导器重的年轻骨干了，李楠刚来上班，柳石灿也是很帮助李楠的。虽然柳石灿性格偏软，没心机，后面没被提拔到领导岗位，但是周围同事还是很喜欢他。
柳石灿接着慢慢说道：“李楠，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一个农村穷小子混出来的，家里情况比你家差多了，我爸妈都7多了还在老家种了十几亩田呢，没有养老金，一年才能赚个几千块钱，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被骗了八十二万，我贷了五十万！”说到最后柳石灿都颤音了，眼泪也立马快流出来了！
“我和我媳妇十来年的积蓄也一下子没了，现在的这套房子贷款还没还款完，又他妈欠了半套房子！哥们也难受得很！”说完，柳石灿的眼泪再也压制不住流了下来，模糊的泪眼中，他看见李楠的脸向这边侧了一点点。
沉默了一会，柳石灿又接着说道：“昨天回去看到你嫂子和笑笑，我哪有勇气把这事说出来，我要是说出来她就得进医院了！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这么做，有用吗？你坐到那，屁股一挪，跳下去了，有用吗？其实，我昨天晚上的时候也差点像你这样了，觉得对不起家人，抬不起头啊！”一边说着柳石灿不易察觉的向前挪了几小步。
“可是我又一想，我如果没在了，这座城市里就剩下你嫂子和笑笑了，她们又该怎么生活，又该面临着什么，我是这么怂包的走了，可是更是害苦了她们啊，剩下她们母女俩了还得再替我还贷款，那是什么，比我们还绝望啊！”柳石灿又悄无声息的往前挪动了几小步。
李楠的头也慢慢的抬高了不少。柳石灿从斜下方看到了他的一点侧脸，脸色发白，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双眼空洞但是满含着眼泪，每次眨下眼睛都会滚落下来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流到下巴，然后从27层高空滴落向了楼下。
“你也想一想你老妈，年纪大了生病很正常，咱们也是想多赚点钱，只是逼得走错了路，也怪咱们太贪心了！咱们才三十几岁，还年轻着呢，做错了，咱们改正，哪跌倒的，咱从哪爬起来嘛！你想想，你要是从这下去了，你妈知道了，她还用做手术吗？她能接受得了吗？”这时柳石灿又往前挪了一点点，大约不到15米了，只要一个大步冲刺就能跳起来够到李楠了。
这时李楠的头抬的更高了，面向天空，大声的哭了出来，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撕心裂肺，悔恨、自责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身体不停的抖动着，柳石灿真怕他一下子控制不住就掉下去，下意识又往前挪了两小步！
就在这关键时刻，柳石灿忽然隐约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低沉又浑厚的电子喇叭声“嘟嘟嘟”。这是警察还是消防员来了，怎么还还打了个喇叭？
他立即紧张的发现了李楠收慢慢敛了撕心裂肺的哭泣了，摆正了头微向下看去，同时紧抓着一边霓虹灯牌柱的左手慢慢的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