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 互利之约（1 / 2）

入夜，荒原上除去两辆皮卡周围的一小圈光亮外尽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四下寂静无声，让人心慌。地面上的黄沙也退尽了日间灼热的温度，透出阵阵寒意。法蒂玛紧了紧风衣外套，又朝纪航挪了挪。她有些困了，头也渐渐靠在了纪航的手臂上。不久之后，纪航将已睡着的她抱起，走向皮卡车，把她放在了后座上，给她又披上了一件羽绒衣。

纪航回到篝火前，老吴叼起一根电子烟，看着维罗，说道:“你不是有话想对他说啊？”

维罗拿出一瓶烈酒，没有倒进杯子，直接喝了几大口。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扭头又看了纪航半晌，才开口说道:“纪航啊，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和老吴都挺喜欢你的。你有这样的身手，个性也豁达开朗。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你这就要到新城区去，对于那里，你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家曾经在那里住过。”维罗说着，用手支起额头，又轻轻摆了摆头，接着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自那以后，我拼命逃离那里，但法蒂玛不像我，她对那里还是既怀念又向往的。”

维罗抬起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皮卡车，又将目光投向了纪航，“我那丫头呀，不知你察觉到多少，她怕是喜欢上你了。”

纪航点了点头，如此明显的事，他怎么会察觉不到？但他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想把这个女孩牵连进未来某些不可预测的事情之中。

维罗始终注视着纪航，不知是篝火的缘故亦或是那烈酒的猛劲儿，他的脸上是一片肆虐的红光。他抬头望向天际，接着道:“我曾在深蓝科技mach分支工作，当时的我像是被一种疯狂的信念驱使着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直到我失去了最重要的妻子，我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被灌输的信念是多么疯狂。这种疯狂现今仍在深蓝科技内部蔓延和生长。”维罗的眼里又闪过了曾在老吴店门前看着纪航背影时的那抹复仇的神色，他接着说道，“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对大局的震撼可以说微乎其微，直到遇见了你。纪航，你就当我是酒后吐真言吧，我对深蓝mach的恨，可以借你之手帮我平复一些吗？”

后来，维罗又说了许多话，直至他被老吴架着肩膀也躺在了另一辆皮卡的后座上沉沉睡去。

“只有等他睡醒了咱们才能返程了。”老吴带着歉意对纪航说道，他看了看维罗，无奈一笑，“我也得去眯会儿了，我们都老喽，精力有限，就辛苦你和这小姑娘再等一会儿了。”

篝火边只剩下纪航和玛蒙。他们默默坐着，没有对话。玛蒙一直抬头仰望天际，许久。

“你在看什么？”纪航也顺着玛蒙的目光抬起头，他又回想起自己穿越之前的时代，在这样的荒原之上应该有着满天的繁星，但这里却看不到一颗。

“玛蒙，”纪航问道，“在你们仿生人的眼里，这片夜空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过，我不是仿生人。”玛蒙回答，“虽然我的一只眼睛变成了机械义眼，但我依然是人类。”

玛蒙这才将目光从天空转向纪航，继续说道:

“正如你之前对维罗和老吴保守你自身的秘密一样，关于我，你们一定也有着不少疑问。维罗希望你进入新城区后为他复仇，我也同样希望你能帮助我达成我的目标。”

玛蒙用与她外表不相符的语调说着，纪航虽早已察觉她并不一般，此刻对她的好奇又增加了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