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饵(1 / 2)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照亮了漆黑的小院。
数十只厉鬼蜂拥而上,快速的吸食赢晨的阳气,撕咬着他的魂魄。赢晨身下猛的冒出了耀眼的金光,三十多只扑向赢晨的厉鬼被金光笼罩,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消散在屋内。
赢晨从地上坐了起来,轻柔着自己的眉心,那里出现了一个红点,赢晨用刻着显灵符的右手贴在了眉心之上,把红光生生从眉心中拔了出来。赢晨痛苦极了,眼泪鼻涕已经流了满脸。拔出的红芒仿佛像蛇一样拼命在赢晨手中扭动,赢晨把手伸进了金光之中,红色的小蛇消失的无影无踪。
赢晨脸色苍白的靠在高雄的床边,大口的喘息,眼前模糊一片。刚才自己冒险引诱众鬼,这才用一道正阳符消灭了数十只厉鬼。可还有大量的厉鬼飘荡在金光之外,自己已经不太可能再这样使用一次正阳符了!
金光越来越弱,又快消失了。四周的厉鬼再一次围了上来,就在金光彻底消失的一刻,再次冲向了赢晨。
赢晨头疼欲裂,地上占着鲜血画符的手画到了一半,说什么也画不下去了。赢晨的眼前发黑,看着越来越近的厉鬼,赢晨猛的站起,用鲜血在左手手心里又画了一张显灵符。握紧了双拳与群鬼开始了肉搏。
赢晨飞快的挥舞自己的双拳,打散了两只厉鬼。可是他此刻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双拳难敌四手。自己的大腿被一只女鬼抱住了,她张开了大嘴咬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的灵魂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
“啊!”他第一次传来了痛苦的吼声。
众鬼并没有被这一声大吼吓退,而是仿佛听到了战鼓一般,对他发起了总攻,满屋的鬼都冲进了赢晨的身体之中,分食他的血肉。
赢晨无力抵抗,被百鬼撕咬!脸色不停的在人与鬼的面孔之间变换!灵魂的撕裂感太过痛苦,他跪在了地上。艰难的用手指上的鲜血,在地上已经画好了大半的符文上完成了最后一笔。
金光再一次在屋内亮起,近百只恶鬼从赢晨的体内疯狂的外逃,可一瞬间就消散在了金光之中。原来赢晨刚才假装虚弱,在地上画了一个不太完整的金光符,自己引诱百鬼上身,这才完成了最后一笔,瞬杀了撕咬他的全部厉鬼。此计实在凶险到了极点,再晚一会,他就会被百鬼分食。而画符用的手法正是那本《陈州雕刻笔录》雕刻法中的藕断丝连。
灵魂上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平躺在地上目光迷离,全身仿佛被万蚁撕咬。如果赢晨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惨样,就会发现自己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
金光再一次熄灭,这次四周不再有厉鬼飘出。赢晨成大字躺在地上松了口气,刚要沉沉昏睡过去,却在他头顶正上方的房梁上,冒出了一只青色的厉鬼。
青色厉鬼从房梁中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赢晨,盘旋在房梁上不敢下来。注视了一会赢晨,感觉他确实没力气了。这才从半空一冲而下,气势嚣张。
赢晨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拳头打向了空中。
可拳头却打了个空,半空的青色厉鬼狡猾极了,冲到一半就转折向了左侧,又绕回了房梁之上,这是在试探赢晨。
厉鬼再一次在房梁上探出披着凌乱长发的鬼头,张嘴嘶吼,一双鬼眼阴森恐怖的盯着赢晨。
又过了十息的功夫,仿佛确认赢晨不行了,这才又一次的从房梁扑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在赢晨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赢晨无力抵抗,明显感觉自己身上的灵魂被撕咬掉了一大块,传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跟虚弱感。厉鬼吧嗒了一下嘴,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再一次向赢晨咬来。
赢晨这次强忍剧痛没有吭声,厉鬼又撕咬了一大块他的灵魂。
赢晨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厉鬼干脆骑在了赢晨身上,把血盆大口直接贴在了赢晨身上一点点的撕咬了起来,仿佛再吃一张大饼。
赢晨疼的死去活来,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咬在了厉鬼的脖子上。厉鬼猛的睁大了鬼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赢晨死死的咬住厉鬼的脖子,大口撕咬了起来。
厉鬼剧烈的挣扎,仿佛怕极了。可是赢晨就要趁你病要你命,他知道如果让厉鬼从自己的嘴里逃脱,那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赢晨死命的撕咬厉鬼,厉鬼凄厉的尖叫回荡在房间之中。叫了一会,厉鬼张开血盆大口又一次咬向了赢晨,就这样,一人一鬼相互撕咬着对方,一直到厉鬼被吃的只剩下了一个脑袋,厉鬼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而是一个劲的哀嚎求饶。可是赢晨仿佛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机械的重复撕咬的动作。
厉鬼在绝望之中,被赢晨一点点的吃进了肚子里。
言夫子脸色铁青的站在雨夜的小院之中,猛的身上迸发出一股浩然气,击碎了小院四周的屏障。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前院大门外极速而来。
言夫子在屋内看着面如厉鬼的赢晨,还有活死人一样的高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招手,从高雄的屋顶上向他飘过来一个黑色的小球。
言夫子呢喃了一句:“百鬼珠!”
就在黑色小球要飘进他手中之时,一个金色的手掌先一步抓住了珠子,是神使焚大人到了。
“你!”言先生眼含怒意瞪着焚大人。焚大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开口。
“这事归我管!”
言先生又想说什么,总归没再开口,“哼”了一声。
一阵清风包裹住屋内凄惨的二人,随着言夫子飞向了书院的医馆。
彭先生已经起身,正在穿衣,看到院中的二人,跑了出来。扶着二人进了屋内,看了看二人凄惨的模样,赶忙回到里屋拿出了两颗淡青色的药丸,一人一颗塞到嘴里。高雄下意识咀嚼了两下,咽进了肚子,没一会惨白的面孔红润了起来。
可是赢晨却不管彭先生如何喂送,已然不能吞咽,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彭先生望向了关切的言先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言先生闭目沉思了起来,赶忙来到院中,化为一道清风,消失在了医馆的小院之中。
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医馆的小院之中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言先生跟一个睡眼蓬松的老道。
“言老弟!到底何事如此之急?容贫道洗漱一二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