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西伯利亚白骨营地(1 / 2)
雾皇十五年,岁在癸巳,暮冬,正月二十六,熊猫族龙牙国,西女城,天牢
西女城,大牢,
由于死谏的高门贵族太多,西女城牢狱人满为患,只好腾换牢房,水微雨,丝毫不改,鞭挞群臣,凶恶之名,灌满全城,暴君之事,流于巷尾。
水若喜,
坐在新牢房里面里发呆,哭的眼睛肿了,她聂呆呆有如石像,软噗噗一滩烂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接受着最残酷的刺客训练,一直拼命,只为让水微雨引以为傲,她深信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就是飞云城大宗长,熊火节,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杀了熊火节,真相,打碎了她的意志,熊火节,竟然是她的父亲,水若喜,蜷缩着,抱着膝盖呜呜哭着。
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影子,
疑惑的,害怕的,机灵的,看着她,饭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影子却不敢来吃,眼前这个叫水若喜的年轻女孩,是昨天搬进来的新狱友,长得怪好看,就是个哭包,来了二十四小时,哭了二十四小时,烦都烦死了。水若喜实在是太力害了,有功夫在身,饥饿,让人煎熬,终于,影子顾不得挨打,恶虎扑食般,从阴影里扑了出来,趴在地上,拼命的吃着,竟然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孩,抢吃着水若喜的饭,单独送来的饭,美味可口的饭。
水若喜,这次却没有看她,也没有打她,只顾自己呜呜哭着。
突然,一个身影,窜来!
“滚开!不要抢饭吃!这是我若喜姐的饭!!!滚开!”木英怒道,捶打着监牢栅栏,急得不行。
疯女孩不理会,肆意吃着,不多时把美味的饭菜,席卷一空,打个饱嗝,嗖,就躲回阴暗的角落,躺在枯草上,睡觉去了,这里竟然有枯草,絮了个窝,这是一个单独的牢房,古老的单间牢房,防卫很严密。主要是水若喜,转移到了这里,西翎军团严密看守着,狱卒们也不敢懈怠。
水若喜,呜呜哭着,越哭越大声。
蜷缩着,张着嘴,绝望哭嚎,撕心裂肺一般。
“若喜姐姐!别哭了!!”木英,哭着劝解。
“你两个哭什么丧!!我要午睡!快滚!!”阴影里,那个疯女孩,抛出一句真理。
若喜克制着,捂着嘴,哭的更凶。
木英默默的站在牢房外,不多时水高界走了进来,劝解着,根本不管用。
“唉!哭吧,哭一哭,心里就好受了上一代人的恩怨,和你无关,若喜,和你无关。”
雾皇十五年,岁在癸巳,暮冬,正月二十六,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熊火节的葬礼,
很简单,一来不是族长,二来熊天的大葬之礼刚刚结束,有黄金窟窿,一时间没有太多钱,又加各城刚刚参加完大葬之礼,远的还在路上,没到家,南方诸城路途最远,好几个城主是在路上过得春节。
熊马落,封锁了消息,牙家族长,下令,保持克制。
熊火节,葬于飞云城,按照传统是秘密下葬。依然有七八万人前来哀悼,送行。
熊火节的首级,白隐隐主的首级,
都消失了,被秘密埋进了雷云曼族长的殉葬坑里。牙家对飞云十隐的暗杀也就不藏着了,一时间,很多牙家刺客在各地,各城,袭杀飞云十隐,十隐刺客迅速反击,攻杀一片。
龙飞族长,
摔死在路上,凶手没抓到,只知道是一个火铳高手,一铳打中马腿,龙家震怒,操办葬礼,又忙着让龙雷接任,追查凶手的事,也就缓了,各地的新旧仇怨,纷纷失控,小冲突不断,再也没有熊天那样的人物从中调停,人们也就肆意了许多,该打的也就打了起来,冲突,不断失控。
木灵双,正式接班,雾雨族长回城路上,感染风寒,又加风竹失踪的消息,大病一场。他的小徒儿木蝶儿,正式加入太史部,成为一名临兵注官。
飞熊天的衣冠冢,
也在飞云城封冢,熊马落大宗长,召集飞云朝会,敲定了比武日期,定在二月初六,是个吉日,同时软禁了伤,防止他逃跑,并派遣见习侍卫,上官虎爪,带队看押。
一次袭击,
让飞云城进入紧急状态,启风将军,被弩箭射中左手,两层软甲,挡住了心口那一箭,他也一铳打死了瘦弱的刺客,三隐刺客趁着禹贡城送葬之时,大量潜入飞云城,启风,封锁全城搜杀刺客,登时人人惶惶,熊马落,提议推迟比武日期,启风拒绝了,他急于当上族长,密会启家各城城主,要为熊火节复仇,要彻底清除云道残羽和三隐刺客。
关于木鸟神鸟的遥言四起,启风必死与刀下的传言,越来越邪乎。
启风,召见了飞熊伤,榆木疙瘩伤,只要回禁地,拒绝比武,再次激怒了哥哥启风。
列夏,
跑了,被几次抓回,飞云城调查,熊雅南贿赂了天理院,竹节院,刚正院,补了领养手续,正式成为列夏的义姐,列夏哭闹几回,村里人又来看了他,倒也安抚住了,成了熊雅南的小侍卫,外加伏蛙城小采办的虚头子职为,熊雅南,打算待列夏长大了,让他去顶雷,当个好苗子,培养一番,于是手段更加高强,大肆搞钱。
熊光南的伤,更加严重,冻伤又加风寒,几次昏迷,避居在飞云城外的喜镇,修养。
“春节过了,出发吧!唉!”苍老的瀚海阁主启文,叹息道。
“阁主,我们的魂儿,真的没事吗?”拽字营招募小都尉,万里飞,字横城,问道。
“没事,我和熊马落大宗长,都是黄土埋着脖儿的人,不用怕。你还你年轻,谨慎一些。去吧,你们也要出发了。去西伯利亚大森林换防。”苍老的阁主叹息道。
“你们没事,我就没事,木蝶儿也没事,看来都是虚惊一场。那个铁人查到了吗?”万里横城担忧道。
“没有,熊马落大宗长的人,翻遍了,铁人和雷衍的踪迹,完全没有。不过,在一颗枯树里发现了一口井,倒是很奇怪,那口枯井很多年了。树已经被砍掉,井也拆了,下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派了两个军卒下去,没发现什么,太深不见底,就用石板封死,填埋住了,那些白玉石,老夫看过了,有些年头,品相不错,被雕刻院的人抢先搞走了,坐印章石料,卖了许多印章,还搞了一个春节雕刻展览,熊马落分了钱,又忙,就没管了。唉!去吧,没事!死不了。”瀚海阁主严肃道。
“那我就告辞了,阁主要保重身体,今年特别冷,过了春节又下了三场大雪。”万里横城起身告退,阁主感慨着,摆摆手,让侍从,送一送。
万里横城,出了瀚海阁,一路走,回到家中取了包裹,拜别家人,辞别乡邻,望城外拽字营集结地赶路,腰间一口长刀,手提一根哨棒,腰里缠着几贯铜钱,在路边摊,吃了一碗热腾腾的刀削面,登时暖了。继续赶路,入夜时分,到了营中,大队人马已经三日前出发,一些伤兵,老卒,医官,后勤,收拾着临时馆驿,跟附近的铺户东主们结算房钱,伙食,柴炭钱,定于明日上午出发。
万里横城,一通忙,照顾着伤员,熬着汤药,葫芦里灌满了醉云稍。
次日上午,大批物资装了马车,伤员病号全都上车,军卒们收拾停当,陆续出发,马车队,摆开十五里长蛇阵,拐了弯,北去,很快过了飞云大桥,穿过浊浪渡口,沿着飞云官道一路北行,免不了要饥餐渴饮,晓行夜行,日夜不停,一路追赶大队人马去了。
万里横城,
走在最后,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远方巨大的平原,一马平川,炊烟林立,正是午饭时间,巨大的飞云山,歪斜着,显得突兀。好似一把匕首,从天而降,哚在巨大的平原上。
“横城!走啦!!”
伙头军一个老卒喊道,啃着一个酱肘子,喝着酒,坐在马车上,巨大的马车,装了一车大白菜,坐着三五个军卒。
“来啦!!”横城喊道,快步追赶,跳上马车,坐在车帮上,有些离家的伤感。
“听说了吗!我们要去替换寒山铁团的人,他们有十几个营地在西伯利亚大森林边缘。”一个年轻军卒说道。
“没事!三个月就换了,都是流动哨。哪里都一样,北地边军向来豪横,有钱的,搞点药材,砍点树,咱们拽字营就发啦。这一趟下去,个个腰缠万贯。”老卒笑道。
“哥!我听说那里很危险的,别把命丢了!寒山铁团戍边的,死了很多人。”另一个稚嫩瘦弱军卒,急忙道。
“你是新瓜?”老卒登时不悦道。
“老哥,他是今年新招的,罚了五十两那个,小弟,你少说话,别整天吹侃,大家才愿意带你!”万里横城,忙笑道。
“不是我说的,是老赵头说的,他说飞云密报送来的消息。寒山铁团死了许多人,需要紧急调防。不然他们就要跑,北方要塞不同意,推给飞云城调兵,我们本来是去太微山系驻防的,临时补充到西伯利亚大森林营地。”稚嫩瘦弱的军卒忙道。
“这个老赵头最会编谣言,搞得跟真的一样,被他骗死多少回。不消理他。只管去,发不了财算我的!!边地没人管,放手去搞。”老卒笑道,啃着酱肉,香喷喷,美滋滋,吱喽一口酒。驱寒又解馋。
万里横城,望着前方的漫长车队,不少军卒,跟着马车走着,也有小跑的,天气太寒冷,大部分人坐上了物资马车,一路北去,大道两旁,野地里的积雪,依然很厚。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一条大道,直通远方。
雾皇十五年,岁在癸巳,暮冬,正月二十六,熊猫族龙牙国,北方边界
西伯利亚大森林,
银白色的,古老森林,积雪,没过腰,白色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茂密的雾凇森林,看不到尽头,高大粗壮的树木,耸立着,一只小野兔,浮着雪,蹦跶,警觉的观察,猛的钻进雪里,不见了。
高树之上,昏沉的天空里,一只半米长的白脑瓜老鹰,伸着翅膀,舒展着,御风翱翔。
突然,密林间,白雪飞溅,三架爬犁,飞驰而过,
一群雪地狗子,嗷嗷飞窜,拉着爬犁,疾驰,在古老的森林里,疾驰。
爬犁上,装满了野味山货,几只袍子,小鹿,野兔,各种药材。
熊猫族人,兴奋的挥舞着长杆猎铳,叫嚷,正在驱赶几只袍子,袍子在雪地里,窜不动,有两只掉队,浮着雪,发呆。
砰!
一道火光,打偏了,玄铁丸,打中了古拉的松树,撕开一道破痕。
熊猫族人,嗷嗷叫着,兴奋地抡起梆子,打晕狍子,一把提溜起来,放在爬犁上。他们在古老的森林里,打猎,兴奋极了。不多时三架爬犁,陆续,飞窜进一处临时营地,十几个雪屋,散布着,大量木柴,搭建的简易围墙,结了冰。
这里地势高一些,被清理的干净,熊猫族人们,下了爬犁,拴好绳子,解开狗子,挑出一之肥大的狍子,喂着,狗子们兴奋的撕咬着,食物。雪屋里,窜出炖肉的香味,还有美酒。
“铁团的哥们儿!我们到了!!”
为首的熊猫族人,喊道,裹着的严严实实,浑身都是白雪和风霜,他扑打着,背着一枝长柄连发铁铳,这种金属并不是纯铁,而是加了特殊配料,可以在低温下击发,七八节铁筒连接着,打一铳,卸掉管子,可以直接击发下一管。连发个七八铳,还可以碎石补充,短短的铁管,封装好的,便携式,拆卸,随时可以安装到火铳上,击发。
没有人回应
“人呢?”熊猫族人,立马警觉道。
“丁勤!!这里没人啊!”另一个同伴从一个巨大的雪屋出来,抓着一块肉,啃着。
“肉都炖好了,人不在,奇怪。”女熊猫族人,攥着长剑,好奇道。
“不会遇到袭击了吧!乌鸦杀手团?!!”为首的药材商,商头子,丁勤,警觉道。
众人登时刀剑出鞘,火铳上膛。
挨个雪屋搜查,没人。
这里是一处巡逻哨站,属于寒山铁团守军的寒字营,往日他们交易皮货,都在这里,今天,十分反常。
“查痕迹!”丁勤,急忙道。
“哥!怎么回事!!”丁甜,从爬犁上跳下来,发现不对劲。
“戒备!!”丁勤,喊道。
“老大!发现痕迹!!”一个强壮的熊猫药铺伙计,喊道。
众人围拢过去,大量雪橇痕迹,往北去了。
“他们走的很急!背着弓弩,箭壶都是满的!带着火铳。刚出发不久。你们看!!雪橇痕迹很深,他们带了口粮,至少三日口粮,绝对是遇到黑熊族的乌鸦杀手团袭击。他们去坠机了,从痕迹看,他们有三十几个人,必然有两个什长,四个伍长。最好有一个医官,三个斥候。”苍老的药郎,查看痕迹分析着。
“他们遇到袭击了!可能是巡逻哨,被袭击俘虏,他们则是赶去救援。”丁勤思索道。
“哥!跟我们没关系,他们不在家,这里的物资我们刮一刮,就撤了吧!!听说没有,飞云城拽字营要来换防,这里是最深入森林的哨站,最是危险,常有双熊族人的袭击。我们大药商,丁氏,不宜过度干预。生意为大,获利为王。”丁甜忙道。
“阿甜!不好吧,咱们还得收药材呢,不好搜刮的。全靠这些戍卒采药,咱们自己采药,那要累死啊。不好不好,我看我们得帮忙。火铳都足,没有损耗多少,做个样子也好的,利于买卖。”一个中年药材商,笑道。
“好!诸位!同生死,共患难,才好分金又分银。我决定出手帮忙,卸两个爬犁,丁甜带着四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轻装简从,去了炖肉带五日口粮!!追上去帮忙。”丁勤下令道。
众人拉过爬犁,卸载了两个,把物资和山货堆好,临时决定,先吃饭,于是奔入最大的雪屋,取了炖肉,吃喝足了,带上五日配给,爬犁犬也都歇够了,众人坐上爬犁。丁勤,又仔细地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四个保护好丁甜。
两架爬犁,十四个人,一路飞窜,沿着雪橇痕迹,向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