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中白衣人与野兽(1 / 2)
秦观最终还是婉拒了高颎的邀请,长久浸淫在白舱里让秦观变得对组织性的东西提不起任何兴趣,每当有人向他提起集体的重要性时他就会感到厌倦和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中对集体的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别人表达,因为那是和大部分人完全不同的认知。
随着新群体的到来,高颎的实力不降反增,虽然秦观也没指望高颎会带着这批人直接向栈桥外剩余的甲兵发起死亡冲锋,但也没想到高颎会直接做一个缩头乌龟闭门不出。
在这批陌生人到来后的几个小时内,被骗出一线天的甲兵也都折返回了栈桥的下方,与他们一起到达的,还有一行穿着白色风衣的奇怪队伍,两队人在雪地中相互追逐厮杀,但明显甲兵一方的实力更为强大,他们在对抗白衣小队的同时,还有余力分出两个人不断的对着一线天发起冲击,但每次都被上方的落石击退,期间有一个人被落石砸伤,至此,那哀嚎声就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久久无法消散。
随着新的群体逐渐甲被有序的分配到各自的岗位后,兵对栈桥的冲击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秦观站在高处看着一边冲击栈桥,一边防备白衣小队袭击的甲兵,心中对甲兵的畏惧感全然变成了戏谑,饶是秦观对甲兵兴致高昂,也在第三天时对这批没有脑子的莽夫失去了兴趣,只有实在闲得无聊时才会向下看两眼,看看那里是否有新的变化,以调剂自己无趣的栈道生活。
高颎再次出现在秦观面前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曾经的高颎是一个将喜怒藏与内心的黑山匪徒,那现在他就是一个不怒自威,正义凛然的将军。
他的左右各跟随着一名表情阴戾,身形挺拔的男子,四双眼睛不住的在高颎四周巡视,估计是用来代替已经残废的张南和重伤的孙翊的新保镖。
高颎点了点头算是和秦观打过招呼,随后他俯下身子看向栈桥下方在风雪中的甲兵临时营地。“还挺能撑,但是时候该结束了。”高颎身侧的一名男子闻言掏出口哨冲着栈桥下方用力地吹响,不多时,从风雪中如鬼魅般的再次走出来六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几人缓缓站定在栈桥下方,为首的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醒目的袋子,袋子上沾染着大片猩红的颜色,在满眼都是白色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扎眼。
为首的白衣人用力举起手中的袋子冲着上方的高颎扬了扬,算是回应了高颎的哨声。
但刺耳难听的哨声不仅呼唤着队友,同样也惊扰了甲兵,本来还在休息的甲兵几乎同一时间就从另一侧的风雪后齐刷刷的出现,紧紧跟随在甲兵身后的第一批白衣人顺势与这六人合成了一支更为庞大的白衣小队。
一边是衣着简单更多是为了起到隐蔽作用的白衣人,一边是全身甲胄杀气腾腾的甲兵小队,双方隔着漫天的飞雪相对,相距不足百步。
为首的白衣人转身用力将手中的袋子举了起来,冲着来势汹汹地甲兵们晃了一晃,随着白衣人手指的慢慢滑落,布袋中的东西也彻底显露了出来,那是一颗眼睛瞪的巨大的头颅!看头颅的保存状态,应该已经死亡多日了。
甲兵们见状立即爆发出一阵骚乱,皆用几乎要吃人地眼神死死盯着为首的白衣人,因为那头颅不是别人,正是甲兵小队的队长。
秦观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支甲兵小队和曾经自己相遇时的差距变得如此之大,现在的他们除了靠着甲坚刃利的优势扎堆抵御白衣人的攻击外,曾经那些让秦观眼花缭乱的攻击方式与阵型已经随着他们队长的死亡全部消失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高颎哈哈笑说道,看他表情似乎十分享受甲兵们愤怒却无计可施的模样。
秦观回头看了看高颎没有说话,心头可惜的感觉在高颎那副笑脸的影响下也慢慢消散了。
“你们还真是挺能硬撑啊。”高颎摘掉自己的风衣上的帽子说道,低沉地声音穿过山谷和风雪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甲兵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站在栈桥上说话的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得益于雪季前明亮的光线,对方依然能大概看清高熲的长相。
“怎么,不认识我了?”高熲带着笑意说道。
“高熲!!你为什么还活着!?”为首的甲兵看着栈桥上方的高熲不可置信地喊道。
“高熲?”身旁的甲兵们立刻发出一阵骚乱,因为没有人不知道高熲是谁!也没有人会忘记那场空前的大背叛!
“诸位别来无恙啊。”高熲大声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首的甲兵大声喊道。
“当然是来报复你们的啊。”高熲笑呵呵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为首的甲兵追问道。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这些。”高熲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你不会以为把队长杀了就等于把我们也都拿下了吧?你难道还和以前一样天真?!”为首的甲兵讥讽道。
“高老大!既然你没死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啊,你来报复我们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被逼的,你看看我们!被放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给别人当看门狗!脸盔甲都只给了我们半副,你是不是找错报复对象了?!”一名甲兵推搡着从队尾走了出来,边摘掉自己的头盔边大声对着栈道上的高熲喊道。
高熲看着说话的人慢慢在脸上堆起一个笑容,那是没有一丝作假的真实笑容:“你这个家伙向来伶牙俐齿,活该被人打断你那两颗兔子一样的大门牙!”
“嘿嘿!”说话的甲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他身旁的甲兵闻言也都发出了一阵哄笑。
“但我们还是得死,对吧?”为首的甲兵慢慢收敛笑意,看着满面春风的高熲说道。
高熲闻言继续笑着,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死就死吧!但就是怕你没那个本事!”之前被众人嗤笑的甲兵重新戴好自己的头盔,举起手中的武器摆出一副攻击姿态看向高熲说道。
对这支甲兵小队而言,单单是斩首行动并不足以彻底击溃他们的斗志,这在一开始高颎就明白,所以斩首行动只是高颎行动中的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只要这一环成功,后续就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其他甲兵见状立刻秩序井然地摆出一个尖三角状的队形,犄角直指不远处的白衣小队。
而对面的白衣小队见状立刻也紧张了起来,尤其是之前一直与甲兵小队纠缠的那几人,他们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断告诫着身边新到的队友应当如何防范对方的攻击。
相对甲兵如同狼群一样的紧密联系,白衣小队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最多只能算作是被一名强大领袖临时聚集起来的豺群罢了,而那名即便只是呆呆的站立在那,也给人一种莫名压力的白衣人,应该就是这群豺的头领了。
为首的甲兵单手叉腰盯着栈桥上方的高颎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我们却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们了!现在想来报复我们?做梦吧!”
为首的甲兵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的甲兵小队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冲向了对面的白衣人,在保持着阵型的同时速度依然十分迅速,几个喘息之间就已经拉近了一半的距离。
白衣小队见状立刻朝四周分散开来,星罗棋布的将甲兵小队包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