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姐妹花与时烟之匙(1 / 2)
在小俞失踪的那天早上,也是陈夕跑去蝴蝶林的那天早上,纯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的幻影中,一次又一次的闪现出一张俊美的面孔,挂满阳光般的笑容,从远处迷离中姗姗走来。越走近,脸上的笑容越显得僵硬。倏忽,脸皮上裂开一道裂缝。像乳白的石膏像从里边砰开了,一片一片地掉下来。纯茹跪在地上,慌乱地收集着掉在地上的碎片,嘴里生生地叫喊着‘不要啊!不要啊!’。假脸完全破碎掉了,露出一条大肉虫,张开着血淋的大口嘶吼。锋利的爪子闪着寒光,朝着纯茹的头上胡乱的劈进。刹时间,四周雷动,纯茹一下子惊醒。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纯茹摸摸额头上的圆圈印记,伤心的大哭出来。
听到了这哭声,小美和林娇娇忙推开门闯进来,安慰着说:“不哭,不哭,是场恶梦!我们去找何乔制钥匙,忘掉就好了。”
小美在前边引路,纯茹和林娇娇紧随着,来到一处庄园。灰色的围墙左右绵延,看不到边。向门口处的护卫说明来意后,小美便离开了,回到花舍,一切工作照旧。纯茹和林娇娇这对姐妹花,由门卫指引着走进到庄园。抬眼望去,看不到有任何的住所,只见大片黄绿色的草丘。风像一只大鸟的黑影在草坪上翻滚,一层接一层一波接一波。爬过草丘间起伏的小路,草丘合围之中,静躺着一片湖水。湖很深,湖水显出一片阴郁的蓝色,蓝色四周栽满一圈合欢树。合欢树上一簇簇粉红色的花开着,雾气从湖水中漫出来,笼罩在四周围,一切变得泛白。空气静寞的吓人,听不见任何飞鸟走兽的动静。湖面凛凛的水波中闪着琐碎的微光。小路尽头架起一座灰色的石桥,连接着靠湖中心的浮岛。纯茹两个人心惊胆战地快速地跑过石桥,驰到何大人府邸的门前。木门已经古老褪色,突然木门自己打开了!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顺着门廊涌去。长发被这怪风带着贴在脸上。
林娇娇心里忐忑,留心观察着一切。一个面容呆滞的侍者立在门后,领着林娇娇两人走进回廊,爬过几层回字形旋梯。四周充斥着诡异的白色,墙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小窗外的景物也笼罩着雾白,只有脚下这阶梯突显出黑色,悬在这回廊里。林娇娇更加不安起来,引路侍者的背影显露着古怪。爬上三楼,侍者引着两人来到何乔大人屋内。
纯茹跟在林娇娇身后,蹑手蹑脚地,地板吱吱吖吖地作响。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圆形的沙窗。窗内镶嵌着不规则形状的窗棱,窗前搭着半透的薄沙帘。屋两边的书架上摆满花名册,书架的底部杂乱的堆着各式各样的旧物。逆着沙窗的微光,可以看到一个办公桌。桌面上也叠一摞花名册,花名册旁边摆放着一个沙漏,只是里边没有细砂。办公桌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字,‘过去即幻影,幻影皆痛苦,断舍即重生。’这时候,一个老人从隔壁屋里款款走来。穿着一件灰白相间的睡袍,发丝雪白,脸蛋松驰下垂。稳稳地坐在了办公桌前。若不是听声音,光看面容很难区别出,眼前的这位老人是一个老太太还是一个老头儿。
“来作什么的?”何乔大人说。
“我们想请你消去额头上的印。”林娇娇说,“是花枝让人带我们来的。”
“可想清楚了?”何乔大人说。
“只是听她说,您可以帮助我们消掉头上圆圈,帮我们制钥匙。不知道还有别的事吗?”
“为什么来常乐镇?”何乔大人说。
“想的是换个新环境生活吧。”纯茹说,“我们以经在这里找到工作了!”
“有了工作,你们可以更好的在这里生活。”何乔大人说。“在这里销费都是用时烟来支付的,你们是不是已经了解了?”
林娇娇和纯茹互相看看对方。
“花姐还没来得急说呢,只说,在这都要做一把钥匙。”
“常乐镇上的游客都有属于自己的钥匙,钥匙里边有时烟。时烟是用记忆转化的。销费时烟,过去的记忆就会减少。”何乔大人说,“这里能成为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就在于游客心甘情愿地舍掉了痛苦的记忆。打心底里斩断了过去,才是新的开始。”
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新奇。林娇娇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