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与师妹合租（2 / 2）

“都不是，我有点脸盲。”文河想，认错人比上次睡着更让她生气吧，两次相亲都搞砸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不清萧潇的长相，如果是苏捷，即使背影混在人群中他也能一眼辨识。

“你一个游戏设计师会脸盲？游戏里那些大同小异的面孔比真人更难辨别吧？”

“也许是因为我不好意思直视真人吧。”

萧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认识康总的？”文河问。

“康总是我妈的老乡，吴教授是我爸的同学，我今年只相过两次亲——都是你。”

“抱歉重复出镜，占用了你的时间。”文河如坐针毡，真不知道该聊什么。

“你设计过什么游戏？”

“进公司后一直在打杂，还没有独立的作品。”

“你为什么敢承认你在打杂，你不想给我留个奋发有为的印象？一般的相亲对象都会吹嘘事业如火如荼，做出很忙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只是实话实说，我目前代理行政助理。”

“你住得离公司远吗？”

“我住单位公寓，很近。”文河指了指东边的公寓区。

“你父母退休了吗？”

“母亲退了，父亲还在文化馆工作。”

“你有兄弟姐妹吗？”

文河心中一颤。他没想过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他没有跟任何同学朋友提起过文溪，大家都以为他是独生子。跟苏捷交心之后，他似乎能够坦荡面对事实了：“我有个妹妹，比我小两岁。”

幸好萧潇没再问下去，她捏起一粒腰果放进嘴里：“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文河看看表：“你说只有半个小时空档，该见客户了吧？”

萧潇说：“我约了客户在这儿见面，他还没到。我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文河站起来：“对不起，我2点有会，先回公司了，今天招待不周，有机会请你吃饭。”

萧潇拉长脸，懒懒地冲他摆摆手。

周末，文河租了一辆搬家车，把他和小雅的行李从学校搬到公寓。公寓就坐落在产业园里，小区绿树成荫，有跑道和健身广场，距离文宇汇公司三公里。

两室一厅，家电齐全。文河忙活了一天，把屋子打扫得窗明几净。他把阳光充足的南卧室留给小雅，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北屋。

晚上，加班归来的小雅敲响了屋门。文河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从未和女生单独处于一室。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门。小雅提着购物袋，笑吟吟地说：“谢谢师兄收留我，流浪猫有了归宿。”

这个“收留”实属不易，为此他得罪了两个组长。蓝胡子严肃地跟他说，男女合住不方便，要盯紧行政部，如果有离职人员腾退宿舍，再抢占一间。长袍刺客冲文河发牢骚，说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我替你抢房子，你却借花献佛讨好小姑娘！

文河把配好的钥匙交给小雅：“也是缘分。”

“你还没吃晚饭吧，以后由我来做饭，平时我到家应该比你早。”

文河说：“我吃了泡面。”

“那怎么行，没营养。”小雅进卧室换了一身粉色的家居服，寄上卡通围裙，把购物袋里的鸡蛋和蔬菜拿进厨房。抽油烟机的轰鸣，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飘出的香味儿，让这间公寓充满了烟火气息，像个温馨的小家。

不一会儿，小雅端出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炒饼和两碗银耳莲子羹，清脆地叫道：“开饭喽！”

文河摆好餐具，小雅拿出一瓶香槟酒。文河既惊讶又感动，她做了这么精心的准备。两人相对而坐，小雅把酒倒进玻璃杯，递给文河，与他响亮碰杯：“庆祝我们的乔迁之喜！”

文河陷入一阵恍惚，小雅竟然与他共居一室，近在咫尺，这在几年前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情景。他曾经默默无望地注视着她，没有勇气跟她说一句话。

记忆中那个黄昏又回来了。太阳像个橘色水果糖，融化在绵绵云层中。偌大的阅览室只有他和小雅两个人。她的指尖翻动画册，扬起微尘。在心脏跳出胸膛之前，文河决意跟她搭讪。他缓缓向小雅移动之际，有个穿球衫的男生从外面快步进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贴近她的脸颊。他们亲昵地相视一笑。文河手心的汗还没消失，心已经彻底凉了，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小丑。他失魂落魄了数日，靠打游戏忘记烦恼。他刻意不去回想那个场景，脑中只要闪过小雅的样子就会有种烦躁的挫败感。

小雅给他舀了一勺菜：“师兄，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趁热吃哦。”

文河问：“你搬到这住，男朋友不介意吗？”

“早分了。”小雅停顿了片刻，“其实也不算真正的男朋友，同班同学，他追了我两年，我一直没答应。”

“你太高冷了，一般人只能望而却步。”

“志趣相投最重要。师兄你还单着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啊？”

“等试用期结束吧，我现在就像在一条在海浪里颠簸的小船，朝不保夕，无暇赏月。”

小雅笑道：“正式员工还这么谦虚，那我岂不是拼命挣扎的溺水者，连上船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