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尸庸（2 / 2）

赢则低喝，肌体紧绷，出现蛇鳞一般的甲片，层层堆累，布满两条手臂，已是把功力催发到极致。

“世子不是要见我吗？”

黑暗之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是···写字条的那个人。”赢则瞪大眼睛。

“没错。”那人道。

赢则欲要下床一看究竟，被那人所阻。

“世子做的很好，这是我之所以来见你的原因。”

“如果做的不好呢？”

“那么我便不会出现。”

赢则若有所悟：“这是你留下空白字条的原因吧，是要我自己书写，算是个考验？”

那人拱手：“世子聪慧。”

赢则失笑：“看来我通过你的考验了。”

那人道：“一半。”

赢则不服：“我对垒廖哀，三胜之，怎才一半？”

那人口吻依旧平淡：“三胜？请世子说来。”

赢则傲然道：“夺回膳食，此一胜。”

“洗我污名，将廖哀恶事布公，此二胜。”

“格杀小邓子，拔除监视钉子，此三胜。”

“善。”那人道：“但在我看来，世子有三失。”

“什···么？”

那人缓缓开口：“世子询问谁，都不可以询问老太君是否食用过燕窝，若连老太君都怀疑，世子可以收拾细软准备逃难了。此首失。”

“世子不该亲去见张嫔妃。如真要去，也应该去找楚夫人。她是长公子宠妾，稍许钱财，便能获知一切。此二失。”

“世子既准备质问廖哀，为何不先派甲士提拿庖长？谋事不周，此三失。”

赢则呆了呆，细想之下，真是如此。

转念一想，连这些事都知道，这人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

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招揽到身下，那就是他赢则今日、不今生最大的过失。

他不顾一切下床，看清了立在黑暗中的人。

头带着通云冠，个头很高，身上有股火炭味道，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伤疤，破坏了原本不俗的五官，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

“先生说的极是，我虑事不周，还望先生教导。”

赢则拱手，深拜下去。

那人亦一拜，而后说道：“楚鸟三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世子今日之鸣，虽震慑屑小，却也过早暴露。若我所料不错，廖总管正连夜筹划如何对付你。”

一听这话，赢则更是坚定心中主意了：“先生一定要教我。”

“这正是我今夜来的原因。”那人道：“世子可知为何能调动甲士相助？”

“因为我赏赐了五百两银子给仇昂，收买了人心，是以今日仇昂率队来助。”赢则想了一下道。

“错矣。”那人摇头：“银子只能收买一时人心，一旦有了危机，人心自散。世子赏赐了仇昂、洪康、祁立三人，来助的却只有仇昂，难道洪、祁二人没有收到银子吗？”

赢则怔住。

“世子身居正位，振臂一呼，忠义之士，自会不惧危险来助，这才是仇昂前来的真正原因啊。”那人轻叹，再拜：“正位同样也是世子安身立命所在，万不可有失。正位在，纵使惊涛骇浪，世子亦能架舟泛海。”

“正位么···”赢则忽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眼神明亮，“仇昂是忠义之士，先生也是忠义之士。我内忧外患，屑小对我群起而攻之，虽身处正位，却有随时倾覆之危···”

“先生一定要留下来教我。”赢则想要握住对方的手，但被躲开了。

“明日老太君一定会过问刺客之事，届时你可寻一法，将我调至你身前。还有你要想方设法打消掉跟老太君的隔阂。”

“好，敢问先生大名？”

“秦王府烧炭太监，尸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