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引路人(2 / 2)
白钰清回头看了看这家客栈,又从纸包中抽出一片肉脯,扫了眼不远处的一个小叫化,轻轻踢出一颗石子,便转身去寻那家铺子。
石子飞跃人群。
飞跃一个少年的胯下。
打在另一个少年的脸侧,擦破了他的脸颊。
站着的少年只当是被自己粗粝的老茧擦破,又是一掌掴在对方脸上。
“二两银子!二两银子还不够你吃吗?你就要去害他性命?”
“那娘们是逃犯!她值好多钱!”
“你妈的!”
张兼济合上窗户。
不去看那灯火末端的王府。
这世道若一定要说是谁的错,那只能是他的错,是他们所有官的错。圣上励精图治,累心劳神,天家本就难有子嗣,各王爷开府多年以来,仅有魏王吴王有后。圣上至今未有龙子诞下……
朝堂在干些什么?党争,党争,还是党争。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捞银子,捞的一个个自家盆满钵满,平民呢?他们没有看到,也不会去看的。
因为他们眼中,那些不是民,甚至算不得人,只不过是两脚的牲口。
江家被抄家,同出一地的张兼济怎么会不知道?江家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张兼济怎么会不知道?
日头正高,李怀瑾洗了把脸就出门。
刚下楼就看到白钰清正坐在大堂喝茶。
“白道长。”李怀瑾打了个招呼。
白钰清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就直入正题“你若要和我学,那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得选,我只会剑,你只能走我的路子,若我的路子不得大道,你也必然会错,即便如此也没问题吗?”
李怀瑾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我到也不是一定要追逐大道,不如说,所谓大道根本不是我的目标,我有且只有一个目的……虽然还远就是了。”李怀瑾的目标自然就是回家。
白钰清没再说什么,而是扔给他一根石条,长两尺有余,宽一寸,厚半寸。
说人话就是一米来长,三四厘米宽,两三厘米厚。
“这个算拜师礼吧,前提是你能拜师,现在你还不行,所以如果你失败了,这个我还要拿走。”
李怀瑾没在乎对方说的失败了怎样,握着石条反复看了看“这是什么?”
白钰清停顿了一下,连吃茶点的动作都慢了一步。
“是剑胚,因为我练剑,如果我练刀它就是刀胚,以此类推……总之,是好胚子。”
李怀瑾握着末端,但是怎么着都有些奇怪。
“这怎么练剑?”
“你得根据你的需要和手感去磨。”白钰清指了指外面,“磨剑是练心,你还得练体,所以咱们马上就要开始学剑招。”
李怀瑾把石条摁在墙上磨擦了一下,很轻易就被青砖擦下了一个边角,只不过青砖也留下了一道划痕。
白钰清看着那个尖角若有所思。
“现在计划变了,你的天赋比我想的高一点,你待会先把剑柄大致磨出来,再开始和我学剑招。”
李怀瑾点头应好,出去找了块合适的石头就开始磨。
这石条奇怪的很,一磨就磨的掉,按理说应该很脆弱才对,用石头互相摩擦,应该会大块大块的掉落。但结果却是它只会被磨的像灰尘一样撒下,而且还好似被压缩的极小的一大堆灰尘,磨掉指头大的一点,就落下一堆灰尘。
但也因此,两人很快就被店小二请了出去。
二人干脆又到了昨日去过的北城,长期被江水冲击,城边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些“水洼”,在夜晚涨潮之前,这些名为水洼实则小湖的地方便是李怀瑾的最佳选择。
他在路上还买了一块正儿八经的磨刀石。
坐在湖边,李怀瑾机械式的磨刀,一边看白钰清演示。
“所谓剑招,便是用剑的招式,套路,剑招和心法相互呼应,有心法秉承上善若水,那剑招便可能是主守,滴水不漏。若心法秉承静若处子,动若雷震,那便极可能是一招必杀,有攻无守的杀法。”
白钰清只是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再者,剑也对剑修——剑客来说,无比重要,合适的剑,配合心法,再搭配合适的剑招,那就是一名剑客最强的一剑,精气神,合而为一,一剑出则天地寂寂,那便是无上神通。”
你要学我的剑术,我也必须先让你知道,我的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剑。
道袍青年握住树枝,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同,李怀瑾只觉得突然变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青灰色的道袍随着他的转身而展开,似乎展开了一张九宫八卦,又像是一个平台上突兀燃起一簇火苗。
白钰清右手握着树枝,一个转身,腰间的树枝带着流火横在侧身额前,左手虚按,一剑刺出,平地生风,那树枝猛地燃起,溅起的火星似乎逐火飞蛾,随着前刺的剑尖向前扑去。
随着白钰清松手,那树枝后半段被握的粉碎,前半段又被烧成灰烬。
白钰清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李怀瑾孝敬的零食,又吃了起来。
“这便是我的剑术神通——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