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红椿县喋血孤城(1 / 2)
部将们为保他周全,爆发出了罕见的勇毅,最终全部死于箭下。
余南时令旗一收,箭雨乍停,盛家军士兵全部抡圆了手掌,准备将他生擒活捉。
朴树洪勒马立于吊桥头上,挥舞手中刀,怒吼道:
“想从此进城,必须得将我斩落马下!”
余南时示意两位校尉策马上前。朴树洪疾奔而来,一刀干净利落地洞穿了一人的下巴。还未让另一人反应过来,他的利刃便重重挥向那人的后马腿,待他落马之时,反手在颈部来了个致命一击。
两个回合内,他便结束了一切。
又有两名都尉舞刀拍马而来。一人刚斗了五个回合,瞥见刀锋一闪,及时侧身躲过,却不料被他右手卡住脖颈,随即便是清脆的断裂声。
另一人举刀砍来,朴树洪将身子一闪,让他扑了个空。倏地一刀划过,朴树洪再次斩获一颗人头。
余南时浑身筋突,挺剑接战。
一边是剑照如日,一边是铁臂无双,真是好一场鏖战!
二人缠斗了一百余合,胜负不分。
一通恶战,余南时妥协了:
“你若能再击败一人,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朴树洪得意洋洋:“北晋一众小儿,能耐我何呀?”
言未毕,盛家军中一员头戴破头巾的小卒自斜地里挺枪而出,竟一路冲至朴树洪眼前。这时他只来得及看,而来不及起刀招架,只得向后仰身躲枪。
此刻他下颚抬起,咽喉暴露。小卒毫不迟疑,举枪一挑,只听得“咔嚓”一声,一枪贯穿咽喉,从颈后刺出。
不可一世的朴树洪,只觉得喉咙里一股酸溜溜的血腥气向外窜。
鲜血淋漓的死尸从马背上滚下来,阵阵呐喊像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名小卒还懵在原地,余南时却偷偷记下了他的姓名:王阿顺。
众多士兵将他抛向空中,庆祝敌将的一击毙命。
战兵们终于解开了手脚,能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了。
第三日凌晨,盛家军终于肃清了残敌,彻底攻占了山阳城。
那叛军的三万援军呢?
叛军确实早在十五天前就逼近山阳城了。但他们有个更重要的任务——铲除红椿县。
之所以选择围攻红椿,一是因为叛军将帅们听闻“此县殷实,且盛产骡马”,可供骑兵组建。二是因为此处紧邻五县,夺取后可向任意方向进攻。
而且探子已知,七王爷的幕府此刻正停留在此。
一个王爷,就是一块可口诱人、肥美多汁的羔羊肉,一个向朝廷讨价还价的好筹码。
虽然是一处重镇,但红椿县城围仅九里许,规模不大,此时兵力也比较空虚,仅有七王爷的三千护卫、屯田军及临时招募的六千巡防营据守城池。
叛军进至红椿县,四面急攻,未能得手,又以数十架投石车日夜不停地射击,两次轰塌东门城垣。
无奈七王爷督战下,守城军队负隅顽抗,拼死守御缺口,叛军数次进攻均被击退。
围攻数日,七王爷甚至亲自着甲,登上城楼,挥舞战旗,擂响战鼓,鼓舞士气。
叛军见强攻不成,于第五日在东城、西城两路开凿隧道,埋设地雷,意图同时引火轰发,使守军顾此失彼,难于兼顾。
不料因火药质量参差不齐,西城门地雷竟提前引爆!
因祸得福的是,多日苦战下松垮的西城门坍塌出了一个一丈宽的小口。
叛军深感机会难得,四名牙将领兵蜂拥而上,数百人手持铁戟张牙舞爪地冲进城内。七王爷胆战心惊,将自己的精锐卫队倾泻入战场。
血战一昼夜,叛军还是夺下了西门。
为了安全起见,七王爷将帅帐由靠近西门的官署转移至城东的河神庙。
“外无必救之援,则内无可守之城!”
换言之,如果一上来,七王爷就和之前几个地方官或围剿军那样一触即溃,援兵也不会来。
而援军的到来,也是支撑守军继续苦撑下去的唯一希望。
得知如此十万火急之况,盛舜英毫不犹豫地将主力移交给余南时指挥,自己带上五百锐士星夜兼程,奔袭支援。
临出发前,她快马加鞭,前去拜访了一个人——宗汤。
究其原因,还是她想借助“黑云部”的力量。
不出她所料,宗汤闭门谢客,一口拒绝。
这是人家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家底,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盛舜英思虑再三,决定撒一个谎:
“现在是危急艰难时刻,正是见忠良、尽臣节的最好时候。西南统帅已经发了话,谁救了七王爷,就封谁当红椿县县令。”
她抓住了宗汤求官心切、渴望咸鱼翻身的心病。不等她再次请求,他就披挂上马,召集部下跟从。
就算他以前看不起这些人,但那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红黑两队精锐快马加鞭,朝红椿县追奔而去。
这时正是家家炊烟四起的薄暮时分,河神庙灯火通明,烛火照射着忙乱不堪的人影。
七王爷躺在床上,抱着饮了血的龙渊剑,心情焦躁。
他不是病了,是累了,从围城那天就没睡过好觉,从破门那天就没合过眼。
西城已经全部沦陷了,他选择将河神庙变为自己死守县城的最后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