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出山（1 / 2）

是夜，陈子无听到窗外有鸟叫声。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鸟叫？陈子无看了看旁边周老三，他还在睡梦中打呼噜，翻翻身挠挠屁股……

穿上衣服，随手套上周老三的外套，实在太冷了，一出门忍不住打冷颤。

顺着声音方向寻去，到一棵歪脖子槐树下，站了一会儿，只等来人现身。

只见一个身影出现，是个不胖不瘦的曼妙身影，是压寨夫人，陈子无略微吃惊……

他还没问何事，夫人开门见山道：“我已经知道了，前几天，你们私自放走了条大鱼，还瞒着那些蠢货。只怕私下拿了不少好处吧？”

“这话从何说起，我不太知道夫人在说什么。”陈子无别过脸，回道。

“别装了，这么贵重的布料，能拿来做衣裳之人，身上只携带几个银两？那些衣服也不是偷的，我细问过那天下山的，衣服和他们见到的那对父女的身量，正是吻合。”寨主夫人盯着他，认真道。

又道，“前几天，我一直观察你，你在观察哨点，以及换岗情况。只假装不经意，在我看来是十分刻意了，就你们那点小把戏。”压寨夫人话里话外，全是对戳穿他们小把戏的得意……

陈子无挠了挠头，道，“夫人明知道，为何不当众揭穿我们？深夜叫我来这里，我很慌啊！等下被别人撞见了，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又笑道，“还是说夫人看上了在下的美貌，特邀我出来月下谈情？”

压寨夫人开始不耐烦，透着几分厌恶，道，“我不会揭发你们，也知道你们准备逃下山。这个鬼地方，但凡可以选择，谁又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呢？”

见他不做声，由衷道，“我只想同你说，我们一起结盟，逃到山下，然后那帮混蛋，也要受到惩罚！”

陈子无故作惊讶，问道，“你是说寨主？他不是你的夫君吗？”

山寨夫人讥笑道，“呵呵，什么夫君，我是被抢来的，哪里由得我自己！刚开始那两年，尝试逃过几次，都没逃出去。每次被抓回来，只是拳打脚踢。我对此，实在是胆怯了。”

又继续道，“现如今，我也熟悉了这里，凭借我的计谋，大把机会逃出去。只因之前没了孩子，又熬坏了身子，实在不敢自己逃。日子慢慢过去，我一直在观察来这里的人，期待有人能帮我。那日，我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可以帮我！”

“这是为何，其实我和其他土匪一样。”陈子无诘问道。

山寨夫人莞尔，道，“你聪明会办事，单说你长得这么端正，就不该上山当土匪的……”

陈子无有些疑惑，问道，“土匪也有外貌歧视？我看这里的人，明明啥样都有。”

山寨夫人回道，“土匪不歧视千奇百怪的丑，只是不适合俊的。好看的人天生选择就是比较多，土匪不是个好选择。你很聪明，是不是当土匪第一天就后悔啦？”

又正声道，“这些人，老冠冕堂皇，说劫富济贫，实际上都是欺软怕硬！没见他们抢过官差，也没见劫过镖局，甚经过商队时，都不愿意以身犯险。”

说着，脸上的愤恨之色越深，道，“谈什么绿林好汉，就是一帮小恶霸，完全不上道。留在这里有什么？喝不完的稀粥，还是抢不完的老弱呢？”

陈子无半晌无话，道：“夫人所言十分有理。”

“不要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他夫人！我叫陈婉，八百年前，还和你是本家咧。”寨主夫人有些歇斯底里，说到后一句，语气方才稍微缓和了些。

“行，等我合计好，三天后，此时此地，同你说清计谋。”陈子无想着，既是同道中人，便应了下来。

临走前，陈婉嘱咐他，道，“一言为定，但要是失败了，只当我从没找过你，我们也不熟……”

陈子无点点头，并对她投以友善的笑容，说道，“那是自然。”

往后的两天，陈子无摸清了换岗规律。他和周老三并不是核心人员，主要也是白天盯梢为主。这里的纪律看着松散，实则布局紧密。夜里有四个哨位，分别在西北，东北，还有西南，东南。每个哨位一个守夜，定有两个心腹，另外两个随机挑选。目前，还未安排到新一批。

哨点所处位置，处于高位，视野开阔。备有铜锣，一旦发现异常，敲锣可以吵醒所有人。

是夜，陈婉如期而至，陈子无便把计谋全盘托出。二人心照不宣，各自回去。

清晨，大堂门口放着一只死鸡，大伙都以为是，鸡没关牢逃了出来，半夜被冻死了，不是太在意。

第二天清早，便有人发现，伙房的鸡全都死掉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寨子。众人赶紧跑去围观。鸡死得形态各异，有的歪着脖子，有的呈僵硬睡状。所有鸡都属于死因不明。

寨主也过来看了一眼，只说，怕是鸡瘟，赶紧掩埋。

背后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传出消息说，这会不会是天谴。造孽太多的，因果轮回。

当然，没人留意到，消息是平时爱八卦的周老三放出的。

第三天一大早，又有一只僵死的鸭子，躺在大堂同一位置。

氛围紧张了起来，众人纷纷猜测，不知是谁捣乱，还是真有灵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