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找到原点（1 / 2）

“明明自己没去过，”尹勤困惑道，“怎么潜意识里却有种不情愿的感觉？”

与此同时金顺把手中的衣物交到尹勤手中，正色的说：“吾侄骤然见到长衫，惊骇之余被阳光晃花了眼失了理智，情急之下将衣服误认尸体也说不准。”

侍立一旁倾听的郭书佐见此也不住地连连点头称是，附和道：“还是金从事断事果决，有理有据的令人钦服。”

尹勤听言，看向另一边的董书佐，正低着头沉默不语。

苍头阿封也说：“吾等这许多人一起找了有一个时辰了，却连一片女尸的影子也没有捞到。如果不是这具女尸不想被吾等发现，自己长了脚，跑走了的话。小奴想，有没有可能是尹君一早被日光晒的看走了眼呢？”

阿封说完，郭书佐笑了笑，打了一个哈欠。倒是董书佐越发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郭书佐侧过脸看向金顺，见其一副无可无不可的神态，于是以坦诚的语气规劝尹勤道：“依在下看来，女子尸体不翼而飞这种匪夷所思的奇事，先不管有没有真的发生。这种没头没尾的棘手命案，就是历年贼曹办案时也往往是雷大雨小，最终因为线索不足而不了了之！”

“再者现在又是三年一次的大计之时。上到刺史府，下到郡县里，无论长吏还是少吏，都在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尹兄如若在这时候把凶案提将出来，反倒是给你姊夫的为官之路添堵。”

郭书佐接着道：“何况‘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仅凭一面之词而没有确凿无误的实证的话，亭长、游徼等面对此等断头案子也是无从下手啊！”

“既然当前确定遗失衣物，经过吾等费心搜索无果。河滩无血渍痕迹及女尸，告官还是只报失窃为妥。”郭书佐道，随后顿了一顿，调匀呼吸，挺起胸膛又说：“朗朗乾坤在上，吾等益州刺史部别驾从事一同可没敢诈言，落个不实的罪名！”

两名苍头见状也赶忙点头附和道：“吾等众人可是搜遍了白水洋河滩，连一星半点的打斗痕迹、血渍凶器都未能寻到，更惶论盛装打扮的女子尸骸了。此事许是尹君宿醉方醒，迷糊中受到了外物刺激，情急产生幻觉亦未可知，断无见风就是雨的道理……”

这郭书佐的回答确实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把各种责任都撇的一干二净。连站在一旁思索着什么的金顺也颔首称善，眯起眼来对尹勤作揖说：“天色已近隅中，吾等急需赶路，因有公务在身，且容返城再聚。”

这边金顺刚提出准备离开，一直跟在众人身后垂手侍立的几个苍头听言，拔腿就往河堤上跑去。看方向是拴着马匹的那棵榕树，估计是要把正在休息的马匹辔头栓绳解开牵过来。

“有仆人使唤就是爽啊！”尹勤看着这一幕心想，“听起来是这个道理！自己的姊夫不过是一名斗食的决曹令史，相当于中级法院里的一名法官。如果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就给亲戚送去一份证物全失的疑难杂症大礼包。如果最后调查报告出来，发现是颜回攫甑那样的误会……”

“那这种坑亲的行为，就算姊夫不说，阿姊肯定饶恕不了自己！”

于是乎，尹勤感激地向金三伯和两位书佐拱手致谢，然后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礼节，深深地朝着金三伯等人鞠躬。倒把在场的两名书佐给小小的感动了一把，至少从二人的面目表情上可以这么解读……

诚然，在不熟悉这个时代时，不给家人惹麻烦是一回事，心里头总有一个疙瘩不能抚平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尹勤当初选择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是想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唯唯诺诺、窝窝囊囊的混日子。

“现在可倒好，不说能够行侠仗义，刚穿越过来就没头没脑的一头撞见这种棘手案子。连想去报案都没法报，不说要忍气吞声，但也得装糊涂扮傻啊！”尹勤此刻心底的这份郁闷和憋屈可想而知。

尹勤正想着心事跟在前面的人身后，拨开芦苇丛走到外头。忽然心中一动，在众人满脸云里雾里的睽睽目光之下绕着整个芦苇堆，前前后后兜了两圈。

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先前找的那么苦！这里的芦苇堆是一个如月牙般的‘c’形，中间的空地大约两三丈见方，外面围着的芦苇堆起码有六七丈方圆。天光大亮之后自己从外头经过时，被芦苇丛挡住看不到里面的空地。只感觉这就是一丛较大的芦苇堆，与河滩上其他的芦苇堆没什么两样。”

“忽视了在暗夜中，自己不是用芦苇堆的外观形状，而是用明亮的火光辨别方向的事实。在凌晨时分，只要远远看准了火堆的位置，很容易就忽略了芦苇丛的存在，直接拨开芦苇丛闯到这块空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