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马匹受惊(2 / 2)
虽说亭长装束的人看似气急败坏,幸好近前的亭卒,脸色倒还平静。
“此人虽见我和张封二人的衣色服饰皆为仆从苍头之物,但气度却不凡,也有马匹骑乘,倒也不敢随便造次,”尹勤松了口气,心想,“‘斯为陋衣,不怒自威’,看来自己的主角光环开始闪耀了。”
“来者何人,可有‘验’否?”这名亭卒站在三四步外讯问张封,而视线却投向了尹勤这边。
“兄台请勿躁,小人这就取来。”张封恭敬地回答完,从身后马匹上的靛蓝包袱里取出一枚竹简上前递了过去。
阿封趁着这名亭卒确认“验”简上的字迹时,随口拉扯起家常。尹勤从传来的零星字句中听出阿封有意强调为“州府里的别驾从事手下”做事的身份。揣摩其用意是想让对方借此通融一二。
这名亭卒在验过之后,将竹简还给阿封,口中倒也客气地说着“原来是仁胜乡的张兄”。颔首表示满意,准备放二人通行。
谁知挺着肚子站在后头的亭长,却在阿封将竹简收入包袱时,上前瞥了一眼。此人酒糟鼻头,瞪着的一双豆子眼上挂着黑圆圈。在上下打量了尹勤一番后,目光闪烁却语气不善地追问道:“那你的呢?”
尹勤被盯得心底发毛,捏着鞶囊想:“自己在凌晨穿越成功时,全身上下空无一物。连捡到的鞶囊里装的也不是自己的东西,该当如何自证清白?”
这时一阵“嘚嘚嘚嘚”的马蹄声过后,从东北侧的县城方向过来了几名骑士。
“唉!将作掾的人来了,”亭长迅速换了副表情,神色恭维地迎上前去。
尹勤看时,只见为首的人面带怒容,停在十余步外。人在马上也不下来,却不断的指责道:“这段路修整维护的达不到当初承诺的标准。坑洼比约定的多,路面比约定的软之类的抱怨牢骚。”
顿时想起郡里设“将作掾”主要负责土木工程及役使服劳役者。
亭长对此怨言像是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一改刚才面对尹勤等人的怒容,胁肩谄笑的牵着来人的马辔头就往边上的亭里走去,还一直赔笑道:“长官稍安,请先入亭下喝碗水。亭内存有上月所立契券及舆图,请长官与‘松’一同对照券书共监之。”
“看来郡中还是有‘宁为直伐,不为曲全’的官吏,”尹勤心道,“不知自己能否得以借此脱身?”
没想到满脸横肉的亭长,在领着将作令史等一行往亭内走去时,忽而想起一事。於阙下遽然回头,训斥了一句:“尔等勿忘了科检这个没穿鞋履的少年!”说罢,朝尹勤狠狠地盯了一眼。
拦路的亭卒本来都已离去,听了此话无奈的转过头来看向尹勤。
亭长瞪着小豆眼喊出的这番话,听得尹勤愈发心焦,不由得想起了:“商鞅被秦王派人追杀时的叹息名言‘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
“这可如何是好?”尹勤暗自焦虑道,“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犹豫地说:“阿封,帮我打开那个灰布包袱!”
阿封在亭卒的注视之中,解下挂在马鞍后的灰布包袱,置于马鞍上打了开来。尹勤定睛看去,只见在小三儿的衣物上面赫然搁着发黄的竹简,“这不是‘验’是什么?”当下大喜过望!
只不过在尹勤内心里的这一场天人交战,却是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既然有了这枚证明身份的竹简,免除了牢狱之灾尹勤的腰杆瞬间直起。阿封也欣欣然将之递给亭卒过目……
经过刚才一波三折的折腾,到了二人离开清泉亭地界,已是辰时七八刻。尹勤仰起头来,天上碧蓝如洗,太阳接近头顶。听张封说业已离城不远,惊魂稍定后一下子觉得口渴起来。
“阿封,方才马匹走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四处乱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