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街头遇阻(1 / 2)
“好啊伯孙!你这是想把水搅浑把事闹大,到时候也搅合进此案来增加自己升官的几率吗?”尹勤听完后想到,但在口头上却问,“金别驾的建议难道不是‘只诉说衣物被窃,而绝口不提所见女尸’吗?”
张封迟疑后解释说:“我家主人的想法,也是后来经过别驾从事默许的。”
尹勤看着张封,寻思,“此人不过是个家奴,如果不是伯孙应诺,断然没有擅自起意来欺骗自己的道理。”
“莫非只是郭书佐的个人想法,金三伯对此事不置可否?”尹勤琢磨着这几人的心思用意,“那金三伯为何不在当场表态呢?”
“金三伯的别驾从事史官职是刺史辟除的,对刺史效忠之心应该没的说。但书佐的任免是归门下功曹负责。嗯,难道是郭书佐只介意此案对刺史的不良影响,金别驾却更担心我将来有可能为此事受到牵连?”
“可是刺史主要职责是奉诏巡行诸郡,以六条问事,所察对象主要是二千石长吏,其次为强宗豪右乃至诸侯王。刺史除了监察权外,还有选举、劾奏之权,与主管地方行政的太守相区别。”
尹勤在忖量之后纳闷道:“即使自己牵扯出的案子再大,也不至于就影响到刺史。只是难免使太守难堪,莫非郭书佐……”
“郭书佐不至于是太守的人吧?”尹勤在心底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阴谋论了,“难道此事仅仅是伯孙个人的主张,金三伯并不知情?那伯孙的用意何在?”
抬头见张封在等自己的回复,问道:“京城来的使君即将视察本郡,按例当是刺史府负责主管接驾事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等于此之际却不好公然节外生枝拖州里的后腿吧?”
张封答道:“此事倒是尹君过分忧虑了,即使将来真的闹出了命案,顶多也就会牵扯进地方上的里正、亭长之流,使之焦头烂额而已。吾等只是途经彼处,于州府内外的名声无碍。”
尹勤听完想:“莫不是伯孙从我捡到的那块私印里推导出了什么线索?”
“看来告官事了之后,得尽快找个时间或机会会会此人!”尹勤想到此处,摸了一把腰间用麻绳系住的鞶囊,对张封说,“依你主人之意,是担心万一日后有人发现尸体,官府不免会判个不实的罪名吗?”
张封垂头拱手致歉道:“小人不敢怀疑尹君。只是现场既没有寻到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是以小人并不认为河滩上真的有过女尸。只不过小人的家主向来料事颇准,想必这番建议或许另有深意。”
“自己的姊夫不就在郡府里工作么?回头问问他,帮忙参考分析一下也是好的。”尹勤记起此事。
张封语出惊人,“主人说尹君‘为人素来朴实淳厚’,故对尹君之言不虞有它。”
尹勤听后言语不得,只能摇头苦笑。
“这句话不就是摆明说我的‘前任’为人呆傻愚钝么?”尹勤心道。
在踌躇了一番之后,张封接道:“主人还说,他直觉认为尹君所见女尸当属河滩上真实存在过的。现如今京师来的使者也在广汉郡。到时候倘若在这件事上出了点意外,官府的督盗贼等要追究起来,只须查阅爰书口供,即知‘吾等凡事均往重里说,不亦未可厚非乎?’”
“这前半句话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尹勤心下了然。
“倒是这后半句话嘛……这是想要试探我所述内容的真假啊!”尹勤无奈的揣测起来,“如果我所言非虚,那么我就不怕如实告官给县尉里;如果所言不实,心虚时就会露出破绽。即使他辨别不出来,县衙里总有人能识破。”
此时尹勤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董书佐摇头晃脑的谈论着“不亦未可厚非乎?”的样子。在好笑之余,出乎意料地觉得,“伯孙这人不简单!”
“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曾对‘前任’讲述过‘能深谋远虑者,官路才能长久’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伯孙此番深思熟虑的表现是否是昙花一现,还是一向如此。当年‘前任’一门心思放在经学上,倒是疏忽了。”
“至于往重里报案之事,在而今这种郡中有朝廷派来的谒者巡视的时间点,无论是郡是县的哪一级,大概率都会高度重视此事,并倾注更多的调查资源,”尹勤在心底演绎着此事的进展得失,想到,“那么于他而言或许就有更多的表现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