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旋城(下)(1 / 2)
面对盾车阵的不稳,在刘陵授意下,李平再次使用红夷大炮发起对后金虎蹲炮区的轰击。李平亲自以一门大炮作验证,减少标准装药的一半,在载炮车上调整红夷大炮的朝向和仰角——当前苦叶镇还未建立规范的标尺,这需要整套的技术支持。前方杀声阵阵,虎蹲炮发射的“砰砰”声不断,一炮能否校准至关重要,李平的手都在抖。
“轰隆”一炮射出,炮弹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形的轨迹,砸入了后金步卒战阵后端,激起一阵惨叫声。调试结果还算差强人意,战场上已经容不得再次试射,长吁了一口气,李平高喊,“常规装药量五分之二,炮口高度一如此炮,准备!”
随着一声哨响,二十三门巨炮再次发出怒吼,满天是巨大的铁蛋子飞舞。虽然是同样的朝向和装药量,从沈阳城头运来的红夷大炮还达不到精准射击的指标,炮弹唯知出点不知落点。铁球从空中携带巨大的势能砸落,沉重的击打在打地上,随后弹跳而起横斜飞出,在后金汉军中扫荡。有七八发炮弹跳至了后金炮阵中,触者皆糜烂,虎蹲小炮的钢管直接被砸烂,炮阵打乱。一轮炮击下去,便几乎再听不到后金的炮声。
后金汉军的步卒逼近到了五十步距离,随着各部长官的的嘶吼——此时后金汉军的指挥体系已经被打乱,将兵不相认,炒豆般的枪声响起。苦叶中军士兵紧贴在盾车之后,任由火铳击打。在后金鸟铳释放的间隙,苦叶镇明军便开始了反击。依托车阵的苦叶镇不再依赖齐射,而是只要有空子就可以由火铳手从射击孔中反击,四人轮换,火力不止,极大地发挥了神机铳远而精准的优势。后金的鸟铳五十步难破重甲,苦叶镇的神机铳五十步已经足可击穿后金八旗兵的三重重甲,此刻对这些无甲、轻甲的汉军自然无往不利。
枪声不绝,几乎连成了一片,后金汉军失去了一切庇护,成排的先后倒下。一部分汉军试图逃脱,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八旗兵斩杀,余众只好继续向前,把戾气撒在对面的同胞身上。这些汉军已经奴化的相当深重了。
即使采取最高效率的车阵后四人一个射击位轮射,这个时代的火器还不足以对散兵线状态的大规模敌军进行歼灭。很快后金汉军冲到了车阵前,车营将士将神机铳往身后一背,抄起挂在战车上的丈半长矛便从不同战车间的间隙中刺出——车阵战车的巨盾宽于车体,巨盾相连而车体有隙。散兵冲锋的后金军很快聚拢开始啃车阵的乌龟壳。双方隔着战车矛来矛往。梁辉——一名冲长,即战车战斗组组长一边将长矛刺出一边协调手下“王二麻子,你趁着对面往后退的时候打冷枪,赵狗蛋,你和我轮流突刺……”车阵作战重在一活,从来不是一成不变,小队的指挥和协调尤为重要。幸运的是,刘陵麾下的基层将官素质相当过硬,而攻击车阵的后金汉将们多只是忠奴,最多有点个人勇武。
眼见中路久攻不下,努尔哈赤有些沉不住气了。“费东英,你带巴图鲁神射手们上去,给我把他们狠狠的压住!”努尔哈赤话中已带着怒火。
“大汗,勇士们都走了,谁来保护您啊!”费东英有上次大汗被苦叶部近身攻击的经历,实在忧心。
“有二贝勒在,有什么不放心的!”努尔哈赤不耐道。身边的阿敏听后挺起了胸膛,今天如果刘陵还敢来袭营,无疑是他又一次表现的机会。
费东英诺诺连声,带了一千神箭手和两千八旗步卒上前。
八旗步卒将缩在后面的汉军砍翻,剩下的汉军都在蚁附攻击车阵,只占据了车阵前四十步的距离。就在这个位置,费东英率军停下,随旗帜一挥开始了第一轮抛射——费东英对神箭手门技艺足够放心,射到自己人的概率极小,再说射杀几个汉军也不算什么事,给他算个战死便罢了。
密集的箭雨压顶而来,梁辉一边带手下小组成员缩进巨盾屏护的阴影中一边拉低了笠盔——苦叶镇重骑兵用铁塔盔,步兵和轻骑兵用凤翅盔,火器车营则用笠形盔,最大程度防御箭雨。
重箭砸在头上,即使隔着一层铁盔也震得生疼。一些躲避不及者被重箭直接自上而下刺穿身体,惨叫着眼见是活不成了。后金神箭手仅仅一两轮箭雨就将车营压得死死的——当然前提是前面有大量的汉军炮灰,这才容得他们这样发挥。在箭雨的压制下,也开始有了汉军杀入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