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来者未来(1 / 2)
言罢,双眸微闭。
徐清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提着白裙慌不择路朝树林跑去。
赵鼎上正要追,却发现右腿不听使唤,一下瘫倒在地。
…………
良久,身上的酥麻感终于减弱,赵鼎上挣扎着起身向徐清的方向踉跄跑去。
远远的听到少女轻泣,赵鼎上加快了脚步,看见姑娘双手抱膝,垂头而泣,赵鼎上想安慰,却不敢靠近眼前并不灼热的月光。
只能远远的蹲下:“徐清,瀚海兵部尚书徐则之女,瑶池圣后关门弟子,道家圣女首徒,道家三百年一遇的天才……”
徐清闻言抬起头,自己自七岁起就再没见过父亲,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些。
赵鼎上见引起了她的注意,缓缓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徐清身具天凤血脉,出世便已证道,心境无暇,是天生的至强者……”
徐清揉揉发烫的眼睛,眨巴着眸子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赵鼎上认真的解释道:“《瀚书》中,十六年前,记载了兵部尚书之女出生,伴随祁山凤鸣的异象,这部巨史,整个八百年的周朝,都只记了寥寥七页半,许多帝王崩殂都只一笔带过,却用了足足九十字描述了你的诞生。”
赵鼎上双眸微闭,背道:“德安末年,瀚清宗四十九年,隆冬,是日大雪,有凤鸣于祁山之北,声似脆玉,响若雷震,引得百鸟来朝,撑翼,隐天蔽日,振翅,狂风怒袭三百里,流光、陨星,不能曰其速,南徙七百里,敛翼,入徐府,妇人生一女,圣后赐其先帝庙号,故曰徐清。”
赵鼎上眼角留下一滴清泪:“这一点在《道历》和《古今六凤》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得到印证……徐姑娘,你……就是那天上的白凤啊……”
徐清微微张口,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赵鼎上睁开双目眼中带着歉意:“姑娘,我自记事起,便一直在天凉山上,山上有十座书屋,共一万本,读书虽然有趣,可当你只能做一件事,做十多年时,即使它如何有趣,也难免单调,在我无聊时,便会拿出所有关于你的书,勾勒出你真实的模样……这样的日子陪伴了我整个童年,谢谢你。”
哀莫大于心死,史书无情,赵鼎上不想让自己成为徐清生命中的污点,一个天生至强,一个注定平庸,二人本不应该有任何交叉,如今既然错已犯下,他便亲手抹去。
徐清站起身:“谢谢你,将我看的这么重要。”
话锋一转:“我如今告诉你,赵鼎上,你的命是我的,我随时能取,但我若不取,你便要好好活着!”
赵鼎上无言。
徐清便急了:“你若死了,你倒是解脱了,那我又如何自处呢?还不如一同死了,落的个清白名声。”
赵鼎上依旧无言。
徐清看他像个木头,一把将他推坐在地,双手叉腰:“你倒是说话呀,想我死,就点点头。”
赵鼎上失神的点了点头,随后马上用尽全力的摇头,滑稽的模样逗的徐清一阵银铃。
赵鼎上没有笑,他不知这样是对是错,二人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路上赵鼎上心不在焉,几次要撞到树上,徐清想领着他,他却总是逃一般的避开。
徐清只能作罢,二人走的不远,一刻钟便回到了马车旁。
不知何时牧光尘已经苏醒,正盘坐在车前的巨石上,一脸沉思之色,二人见状立马跑去。
“师傅你醒了。”徐清担心道。
牧光尘点点头:“嗯。”
赵鼎上依旧恍恍惚惚,牧光尘却是没有注意,因为眼前之事更让人糟心。
“我们离瀚海的边城还有三十里,快上路吧。”牧光尘叹道。
三人一日未食,疾行而去。
车上牧光尘自嘲道:“清儿,你说我是不是太过自负了,自以为能算尽天下事,可却算不尽自己行过的错事。”
徐清没有反问牧光尘这没来由的苦水,而是目光坚定:“师傅,逝者已逝,来者未来,你只需行好当下。”
“只是苦了你们……”
赵鼎上听着车中的话,看着眼前的马:“只苦了这马,半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