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笑里藏刀（2）（1 / 2）
蒙托主城的街头，一间较为破旧的房屋，门前有不少矮人正在排着队。屋内，一男一女两个医生正在忙碌着，那杆破旗子被扔在角落里，因为他们的名声已经渐渐传播开来，不再需要自己在街头吆喝了。
“格温，快，把那瓶红色的药递给我。”男人·接过女人递来的瓶子，将一点红色的液体用棉签涂抹在矮人的伤口上，即使在灵魂魔法的辅助下矮人的知觉已经得到了削弱，他还是忍不住疼痛叫出了声。
一把手术刀在女人手中的火苗上烧了一会儿，然后被冰元素冷却下来。女人拿起刀轻轻将矮人的伤口划开，男人拿起一把镊子，夹出了伤口中的一小块石子。这个矮人矿工在地下蒙托工作时，手心被尖锐的石块划伤，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做过处理，直到疼痛感让他完全无法工作，他才不得不寻求这两个人类的帮助。
“在家休息一个月，不要乱动，不然你的手永远都好不了了。”男人将矮人的伤口重新包扎好，“钱你可以先欠着，等你恢复工作了记得还给我。”
“谢谢，谢谢……”矮人感激涕零地对两人鞠了一躬，在他跪下磕头之前被男人死死扶住。
“别耽误时间，叫下一个吧。”男人说道。
矮人刚刚打开房门，奥瑞科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这个牧师穿着的矮人军官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路，“稍等，我能不能打扰一下？”
两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说不出他们的表情是紧张还是期待。
“不要插队。”女人说道。
“没有，我就问一点小问题，马上就走。”奥瑞科显然对这两人不因自己身份而让步的行为感到惊讶，“近期蒙托局势非常混乱，我们需要了解每一个来客的情况。”
“那我们效率高一点，别让后面的人等太久。”男人仍然表现得很急躁。
“你们是法雅来的死灵法师？”奥瑞科看着临时搭建的手术台旁的药瓶，马上辨认出了其中的成分。
“是，怎么了？”男人指了指医疗设备，示意时间紧迫。
“没什么，问一下罢了。”奥瑞科说道，“先生，为什么要在如此兵荒马乱的时节跑来蒙托？”
“你在盘问间谍是吗？”男人表现出强烈的不耐烦，“格温，清洗一下设备，叫下一个人吧。”
“‘格温’？”奥瑞科皱眉道。
“呃，是我妹妹。”男人指向身旁的女人，女人正在清理手术刀上的血液，“先父在艾伦工作过几年，据说与那个精灵格温还有几面之缘，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哦，抱歉，打扰了。”奥瑞科连忙离开，他甚至能看出后面等待的矮人迫于他的身份而敢怒不敢言，他感觉自己在蒙托主城并不够用的威望又因此减弱了一分。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男人和女人交换了眼色。他故意在奥瑞科面前提起“格温”这个假名，强行建立自己与艾伦的联系，以打消奥瑞科对自己是法雅间谍的顾虑。
“安娜，听着。”每一次男人管女人叫“安娜”都意味着他们要交流的是涉及自己任务的机密信息，“从下一个人开始，第三个病人是蒙托的军官，用幻术套一套他的话。”
“好。”女人点了点头。
“用正常麻醉的灵魂能量就行，别太用力。如果有人问，就说我们是给患者减轻手术的疼痛，本来也是实话。”男人说道，“行，格温，设备清洗好了吗？”
在另外两个受了严重外伤的矮人接受了治疗以后，他们等待已久的矮人军官终于走进了房门，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眼看出他因为伤口感染而神志不清，在炎热的夏日穿着深秋季节的厚衣服。他的意志力显然在门口排队的过程中已经消磨殆尽，刚一进门就栽倒在地上。
“那个……”男人从排列整齐的几十个药瓶中找到两个，“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麻醉，不要抵抗……”
“不用了，我忍得住。”矮人说话很费力，但很坚决，“我也多少是在战场出生入死的人，不能连这个都怕。”
“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药物味道过于恶心，以前见过很多当场呕吐的病人。”男人说道，“吐不是说你想忍就一定忍得住的，到时候又浪费时间。”
“那行，听你们的。”矮人军官很顺从地闭上双眼等待麻醉。
男人对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立刻开始了施法。
在幻境中，从法雅和艾伦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在城墙的角落里，蒙托的大旗在城上展开，一个蒙托主城的矮人女孩正在用堆积的战利品练习数数。忽然，她跑到他的面前，满脸期待地叫道，“叔叔，我们赢了！这里总共有三十四面旗子呢！十六面是法雅的，十八面是艾伦的！”
“我们赢了！”矮人军官抓起女孩的手，一起欢呼起来。
“我以前听街角那位说书的爷爷说，曾经我们用三千人就击溃了三万凶神恶煞的人类！这里多旗子才三十四个，三万得是多大的数啊！”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数字很大呀，很大。我们只有从班尼克逃回的几百人，加上两千多临时招募的普通人，而法雅和艾伦都是倾巢出动！我们有什么？除了团结，我们一无所有！”矮人军官大笑道，“我们再不需要用什么编造的大胜来鼓舞士气了！”
“听说书的爷爷讲，叔叔们要乘胜追击？”女孩给矮人军官递过去一杯水，矮人军官毫不犹豫地喝下一口。
“对，向东，狠狠地追那些精灵。”矮人军官叫道，“法雅的人类怎么说也是与我们正面对决，但艾伦的精灵，他们没有那个胆识和能力堂堂正正一战，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幻术戛然而止，矮人军官下意识地去找那个小女孩，却只看到了两个人类。一股强烈的恶心从喉咙和肚子中传来，他意识到，刚刚的幻境就是那两个医生对自己的麻醉，而那个容易引起呕吐的药物已经被他毫无知觉地喝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男人将药瓶放回原处。
“还好，还好……”
“今天中午不要吃东西，我怀疑你会吐出来。”男人说道，“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一次。”
“好，谢谢。”相比起之前矮人平民姿态夸张地想他们道谢，矮人军官要冷静得多。
在目送矮人军官离开后，女人在一个小本上记录，“矮人军队由几百残军和两千多平民构成，相比法雅更仇视艾伦”。
“明天要不要问他点别的？”女人问道。
“看情况。”男人说道。
到了中午，男人在门口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在屋里准备午饭。然而，女人刚坐到桌上准备吃饭，一个身穿便衣的精灵就破窗而入，抽出剑指向女人，好几个精灵也跟着他跳了进来，纷纷拿起武器。领头的精灵对下属使了个眼色，两个精灵马上绕到门口，将门堵住，避免行动被外面的矮人感觉到。
“这间房屋的隔音性能真的很不错。所以，我们只能进屋和你们谈一谈了。”领头的精灵得意洋洋，好像在提前庆祝行动的成功，“交代一下来蒙托的具体目的，否则她的小命恐怕不保啊。”
“哈哈……”男人忽然笑了起来，“行，告诉你们一件事。”
“快说，别浪费时间。”
“如果你们挟持我威胁她，比你们挟持她威胁我的成功率要高。”男人冷笑道。
“……”在精灵意识到问题之前，女人的手贴在了他的肚子上，一道闪电完全没入他的身体，整个人在一阵抽动后倒在地上。其他的精灵一拥而上，但完全不是两人的对手。尽管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但除了给自己一点临死前的心理安慰以外，他们的动作并不能对那两个“人类”造成任何伤害。
“现在怎么办？”女人问道。
“这些人的尸体先藏起来，晚上想办法带出去。”男人说道，“这里是蒙托主城，暂时还不是精灵的地盘，所以，下午正常营业。”
女人微笑着抬起右手，男人与她击掌。
男人手中的火元素凝聚成一只鸟，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写下一行字，火鸟抓起纸条向东飞去。
“搞暗杀很无聊的。”
艾伦指挥部，贝特利看着满脸愤怒的艾米丽，感觉面前的女王似乎要将自己生吞。
“谁让你派人暗杀他了？”艾米丽质问道。
“陛下，我没有派人暗杀他，我只是希望……”
“不管你希望什么，你都不应该派人冲进诊所。你想干什么啊？”艾米丽并不打算听贝特利把话说完，“法雅驻蒙托大使的选拔里，个人武力都是一项关键评选项目了，你告诉我，法雅派到蒙托主城的人，他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吗？能不能动动脑子？”
“如果陛下想要让我做好这件事，就请告诉我陛下知道的全部信息！”贝特利急躁起来，“如果陛下有更多信息却不愿说出来，是不是陛下自己在包庇他们？”
两侧的其他军官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行，我现在强调一遍，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多，满意了吗？”艾米丽对贝特利的顶撞感到不满。她确实没有办法告诉自己的下属她的信息从何而来，因为那是他们在法雅几十年同床共枕造成的熟悉，不是讲得出道理的。
“是。”贝特利的声音很丧气。
“我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这么鲁莽的行动了，可以吗？”艾米丽说道。
“是，一定严守命令。”贝特利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