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执念之塔（2 / 2）

“唉。”安娜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向他提议道：“至少让我帮您整理一下头发吧？”

“你随意。”师父聚精会神地看着画面，状似随意地回道。

看到师父这幅样子，安娜不由得有些担心起他的眼睛来，不过靠魔术应该有办法解决的，虽说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师父又会因为拿到比普通医生多一位数的账单而抱怨整整一周吧。

随后，安娜让克劳泽挪动一下身体，使其摆成方便她梳头的姿势，在他身后轻轻捧起一缕头发。

“……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她拿出梳子，从发梢开始替他梳理。

“你不介意我边玩边答就行。”克劳泽回道。

安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问道：“这些药是伊莉丝小姐送来的吗。”

“是的，那天在宅邸里谈了些事情后，她让克里斯塔强行塞了一堆恢复疲劳的魔术药物还有罐头和酒过来，正好也饿了，就暂且先把魔术药物和罐头收下了。”

“果然啊。”安娜小声念道。

一半是必需品，一半是爱好类的东西，很像伊莉丝小姐会做的事。

因为找不到话题，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游戏声，呼吸声，以及梳子理过头发的细微声音交错在房间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安娜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师父，你和那位雪姐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克劳泽操作游戏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正常，他回道：“就只是旧识罢了。”

“那么，你和她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呢？那位雪姐小姐，不像是师父你会去主动结交的人呢。”安娜道。

“安娜，在我陷入沉睡的时候，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东西？”这次轮到克劳泽询问了。

“是的。”安娜老实回道，“她说师父你当年坚决反对她和你身边的人接触，她也答应了你不会去认识那些人，不过她觉得她和伊莉丝小姐可能会很聊得来，还说她暗中监视着整个黑塔，师父，最后这一点是真的吗？”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就这样告诉你了，虽然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克劳泽呼了口气道，“尽管我之前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不过她果然还是那么做了。”

“师父你不感到害怕吗？这种一直都被某人监视着的感觉。”安娜道。

“害怕是没有意义的，那个人……”克劳泽说到这顿了一下，似是在组织语言，大概数秒后他接着道，“她不是为了私欲野心之类的东西去做这种事的，她这么做，大概只是因为她觉得有必要罢了。”

“有必要？她究竟是什么人啊？”安娜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对她的了解说实话并没有多少。”克劳泽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说实话，尽管我嘴上这么说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对她抱有恐惧的，但那只是单纯的恐惧罢了。”

“单纯的恐惧？”安娜有些不解地道。

“不，就当我是说了傻话吧。”克劳泽此时已经成功操作自己的角色战胜了boss，于是暂停了一下游戏，将手伸向了身旁的那包香烟，“介意我再抽一根吗？”

安娜先是抬起头确认了一下房间内的窗户是否是打开的，在确认了没有一扇窗户是紧闭着的后，她微微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师父你最好还是少抽一点烟比较好。”

“是么？”克劳泽小声道，看着手里的那包香烟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小声道，“不过今天就先暂时算了吧。”

随后他将香烟叼在嘴里，并将其点燃。

“平日里的师父如果有完成工作时的毅力就好了。”安娜对此也无奈地谈了口气道。

“抱歉。”克劳泽挠了挠脑袋道。

“师父你没必要道歉的。”安娜这么说着，将克劳泽头上刚才被挠乱的部分再一次理顺。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安娜没有再多问什么，克劳泽也没有多说什么，房间内，两人的。

…………

时间再往回拉回一些。

明都，白夜小队临时据点。

送完克劳泽和安娜登上飞机的程默和许小言回来了，当他们推开门时，看到雪姐正在给坐在沙发上的菲欧娜和苏铭表演魔术。

当然，虽然雪姐好像表演得很起劲，但菲欧娜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了自己怀里的猫身上，反而是苏铭看得相当仔细，不过他每看完一个魔术就会直接把对应魔术的方法以及手法讲解出来。

事实上，在从黑塔华夏第三分部回来以后，程默非常直接地向雪姐询问了相当多有关魔术的问题，而这一次，雪姐也异常好说话地回答了他许多问题。

而在听到雪姐的回答后，程默心中对于魔术相关的好奇心消退了不少，因为他和快就意识到了魔术的本质以及目前的现状。

老实说，那些所谓神秘的魔术，其效果大部分都能以科技轻松复制，一名魔术师新生消耗半个月或许才能习得的点火术，使用科技只需要一个打火机就可以了，即使是从前，划一根火柴也同样能达成一样的效果。

“所以他们这样钻研魔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看着这一幕，许小言开口这样询问道。

“好问题。”雪姐微笑着道，“魔术师们是为了什么才钻研魔术的呢？这个其实很好解释，什么魔术与荣耀的传承啊对世界神秘根源奥妙的追求什么的都是表层的，其核心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词，执念。

“因为执念，一个又一个、一代又一代的执念，不仅是对于魔术师，对于这世上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数的执念堆积，最终会堆积出那座能够接受一切的执念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