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2 / 2）

可不论选择哪种，对拥有正常道德观念的路北来说都是无比煎熬的……

片刻的沉默后，路北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放走……天魔。”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路北力气，长时间使用直感的副作用也在此显露出来：他的两条腿瞬间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许秋风见状，伸出两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答得不错。”中年道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向白衣女子，似是在催促，“该你了。”

“嗯。”女子抿着嘴唇，犹豫道：“如果你能救下他们那就不用选择了。”

“我当然可以救下几个孩子，可事实总是不那么完美。”中年道人表情不变，叹气了口气：

“那里有五个孩子，我只能救下四个，还剩一个。

我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可如果最后还是会有人死去，即便只有一个人，想必你的内心也会不安，若是如此，一个与五个又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借此，让你想清楚，以后面对同样的问题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道人亲切关心的口吻让路北感到一股恶寒，他很想开口反驳，但观念不同，说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白衣女子嘴唇翕动，清冷的脸庞上写满了迷茫。

“不浪费时间了，半刻钟内，若是你还没有做出选择，那么我会先救下四人，再杀死天魔。”

中年道人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像是正训斥晚辈的家长。

半刻钟很短，却漫长而煎熬，许秋风默默地扶着路北，不发一语。白衣女子捏着剑柄的手指已经发白。而此刻路北脑中不断回转的想法却令他抓狂，

“既然直感表明李秀才还有救，那倒是告诉我该怎么救他啊！”

“既然那些孩子也都能活下来，那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路北紧咬牙关，思绪混乱，他一边压下不好的情绪，一边望向被虚影包裹的熟悉的书室，脑中不自主地泛起往事：

“你叫什么名字？”

“路北。”

“跟我走吧，路北。”

……

“这里是白村。”

“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家吧，这是我的女儿……”

“你可以早起去打扫书室，权当你的工作了。”

……

“路北哥！听李秀才说你会做诗，是真的吗？”

“路北哥！李秀才又喝醉了！”

……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做才能救下李秀才，救下李崔他们。

路北透过灰白虚影，透过木窗上的空隙，望着里面正在讲课的李秀才和台下对外事一无所知，正认真听课的孩子们。

“不应是这样的啊，李秀才，你应是最爱这些孩子的……”

路北无力地呢喃，突然，他看见李秀才正看着自己，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眼神依旧温和，坚定。

“它在说谎，李秀才不会伤害孩子们！”

路北下意识喊出了声。

闻言，白衣女子迅速回头看向路北。

“相信我。”

女子看到了路北眼里的坚定，她迅速冷静下来，轻声说道：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随机，她看向中年道人，说道：“舅父，请您准备救人。”

“好。”

道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浓厚的笑意。

白衣女子看向手中的圆球，而此时鬼影已经恢复了神智。

圆球内挤出它满是嘲讽与不屑的声音，“你还是放弃了那些孩子，好好好，快动手杀了我，那些孩子也一个都别想活！一起死吧！”

话语间，缠绕于书室上的虚影不断膨胀蠕动，彻底包裹住了整个书室，不露一点空隙。而天空乌云密布，雷电窜动。

没有丝毫犹豫，白衣女子挥剑斩向鬼影，如此近的距离，再炉火纯青的剑术也抵不过这愤怒的一剑。

一瞬之间，仿佛飓风呼啸而过，剑气纵横整片天地，悄然凝成的乌云也被剑气斩散，露出了其后的蓝天。

一剑而过，鬼影脸上挤满了扭曲的痛苦与恐惧，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在这势如破竹的剑气中，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书室外的虚影也随之消散，而孩子们则安稳睡去，李秀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他向着这边挥了挥手，消逝在云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