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斗（2 / 2）

张云栖叹了口气，站起身。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情，也不明白说的无敌是什么意义。

“好。”张云栖说。

……

书房，笔墨纸砚。

公子丹摊开一张绢纸，写下一个“祭”字。

“武朝以文字为介，凭此沟通鬼神先祖，山川大地，但是他们维系，是借用了祭的方式。”公子丹几笔勾勒出一个鼎的形象，“以异兽之血，以异兽之命，祭祀上天，以获得阵的力量。”

公子丹在纸上标出金木水火土的位置，“以阵化五行，以此御敌，以此克敌。”

张云栖不语，却也想起历史上人们为了将万物都系统化的整合在一个既知的领域里，强行将万事万物，分归于五行，于是五音、五味、五色、五化、五脏、五官、五体、五志、五声等。

“但是，异兽凶猛，且灵性并不算最佳，在百十年前，武帝武素以人为祭，祭祀天地，天地以阵回之。”说完，公子丹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管是异兽还是人，就结果上而言，祭祀都会获得相同的回应。”

“从难度而言，人的获得远比异兽来的简单，从敌我而言，总有一些人是敌人，即可以排除异己，又可以加强自身。”张云栖怅然，“所以，这是乱世啊。”

“百年前的先祖，带领了一批反对人祭的人，与武朝相争，才有了如今的偏安一隅。”公子丹在纸上写了“牺牲”两个字，“那个时候，先祖一边需要猎杀异兽，祭祀上天获得阵的力量，一边与武朝搏杀，人数又是劣势，直到有一个人，他在战场上领悟了牺牲，以自我献祭的方式，祭祀上天，以获得阵的力量。”

“牺牲获得的阵的力量，更为集中，是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时候，先祖靠着前赴后继的牺牲，与武朝战平。”公子丹在纸上写了一个“亡”，“但是名为牺牲，当这股牺牲的力量燃尽之时，就是那个人消亡的时刻。”

“武朝近些年，饲养人畜，休养生息，而大燕每况愈下，我琢磨着，大概就是近年，武朝就会在第一批人畜将要老死之际，开始大举进攻了。”公子丹心有戚戚。“原本，我也想着，唯有死战尔，直到，有一日，我与夜明交谈。”

“哦？他说了什么？”张云栖眉毛一挑。

“这世间，除了顺应天下，听天由命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么？”公子丹的眼睛仿佛在闪着光，开始在纸上写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张云栖眼睛微闪，突然想起夜明之前经常念叨一句“吾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凭此，我领悟了，第三种获得阵的方式。”公子丹终于把那个字写完，是一个“斗”字，刚一写完，这个字就仿佛在亮光一般，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开始汇聚，像是有一阵风吹过，吹得衣襟和绢纸猎猎作响，“咔擦——”是纸张碎裂的声音，就像承受不起这种力量一般，“斗”字连着纸张一起，化为灰烬。

“这就是我的答案，除了顺应天的安排之外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此为军阵，也可称为，斗志。”公子丹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张云栖，“我曾经问过，军阵毕竟需要上千人之众，有没有什么方式，像牺牲一样，可以单人承载呢？夜明给我的回答是，本命武器，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本命武器呢？”

张云栖心下了然，大概知道夜明是什么意思了，心里默念着，“却邪。”

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完好的枪，出现在了张云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