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新修行路径的神书(1 / 2)
1
渭城最好的茶楼是若雨楼,楼内又有一处大厅,一处包房,大厅里的人皆是渭城富家,却没有人想要进那唯一一处包房。
因为那处包房外,挂着一只刻有李山的木牌。也就是说,那包房惟有李山能用。李山在渭城威望堪比城主,何况平日并没有其他大户人家的傲气,他既然要处包房,自然没有人再敢去要。
包房内。李山笑看着眼前的这位大人物,说:“小人的商行不过是小本经营居然入的了大人的眼,实在荣幸之至。”
罗帆听出李山言语之中的讥讽,皱眉道:“我说过了我此次来是代表当今圣上。你要想清楚,叶姓商行只有成为我大秦内库产业之一,才能做得更大。”
李山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摇头笑道:“我并非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李家商行做着如今小小的生意,我很满足。”
罗帆没有想到自己搬出圣上这样一座大山之后李山依旧拒绝,隐隐有些愤怒,用食指重重敲着桌子,“这是圣上的旨意。”
李山笑道:“大秦的律法,叶某人略懂,大秦始祖皇帝立法;即便皇室,不得无故逼迫平民。”
罗帆听着李山一番话,灵机一动道:“你莫以为真的没有理由。”
“哦?”李山感兴趣道。
罗帆说道:“你虽然一直说自己李家商行是小本经营,但实际上你也是清楚李家商行如今分量的。当今天下只有易城沈慢慢的产业可以和你李山相比,而那沈慢慢在前年倾尽财力助易城城主易天行造反,如今已经占了两城。”
李山突然打断道:“我已经知道大人的意思了。”
“大人是说,我会造反?”
罗帆听李山连续说出的两句话指指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展颜一笑道,“叶老板言重了。”
李山厌恶的看了罗帆一眼,说:“叶某绝不会反。”
罗帆笑道:“那要看圣上的意思,当然,现在还要看叶老板是否入我内库。”
李山想了想说:“入内库之后,我也是活不下来的吧?”
“这一点叶老板放心,以您独步天下的经商之道定会加官拜爵,依旧可以经营商行,圣上定不会对你不利。”
李山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明白了。”
罗帆心中一喜。
“说到底就是让我和你一样变成一条狗?”
罗帆神色一窒,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到墙上,起身道:“李山,你什么意思?”
李山转身拂袖,“便是这个意思。”
罗帆伸手指向李山道:“李山,你莫要不识抬举!”
李山从容道:“总之做人无论生死,叶某人都不在乎,做狗却是不行的。”
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少年。
罗帆疑惑的看向少年,“你是何人?”
少年并不看罗帆,走到李山身前,端起茶杯一口将茶饮尽,连茶叶都没有剩下半片,而后他看向李山,“先前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你少说了一句话。”
李山问道:“少说了哪一句?”
少年转身看向罗帆说:“我是李家李尘.,我的态度就是李家的态度,我告诉你,做人无论生死,李家人都不在乎,做狗却是不行的!尤其是······”
李尘.话音一顿,看向罗帆双腿之间,“做阉狗。”
然后不待罗帆反应过来,李尘.一拍李山肩膀,“走!下棋去。”
二人走出包房时,李尘.对门外站着的小厮说:“里面有人吐血了,去收拾收拾。”
罗帆是大秦皇帝身边的太监,即便在宫里那些大臣对他也是恭敬有加,这一次来到渭城自以为会一帆风顺,没想到不仅被一口回绝,而且被李尘.揭了自己身上最大的一块伤疤,急火攻心之下,血气上涌吐血昏迷过去。
2
李府后院,李山拈起一枚棋子落定,说:“你先前羞辱的那个太监是皇上身边的。”
李尘.说:“皇上身边的也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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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说:“皇上身边的也是太监。”
李山说:“你这个耍嘴皮子的习惯可不好。”
李尘.摊手说:“这不叫习惯,这是天生技能。”
李山却认真的说:“你先前面对罗帆太骄傲了些,不好。”
李尘.笑着说道:“少年人最大的权利就是骄傲。”
李山重重将棋子摔到棋盘上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
李尘.知道李山这一次真的动了怒,说道:“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也知道我的本事。”
李山提起嗓音道:“可这件事情是要和皇上斗,你再有本事又能杀的了多少人。我一直帮你打听的世外之地也有了着落,那里尽是你这样的人,你这两天就可以去。”
李尘.跳起来说道:“你放屁!哪有老子有事儿子跑路的?”
李山起身道:“你这个小混蛋哪有点儿子的样子?”
李尘.大叫,“你又哪有老子的样子了?”
“老子哪没有老子的样子了!”
李尘.说:“你哪像你儿子这么风流倜傥。”
李山反驳道:“屁!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娶了百八十个老婆了。”
李尘.说:“要不是我,你哪有那么多钱娶老婆?”
“这些年商行一直是我在打理,而且越来越好,可见当初就算没有你我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李尘.平静的说:“可是现在有我,所以我不能走。”
李山说:“所以我现在赶你走!”
李尘.黯然道:“这句话有些过了。”
就在李山以为自己的目的将要达到时,李尘.突然笑道:“但这么低劣的激将法我不会中,世外之地我很想去,如果可能,我们一起去。”
李山说:“有商行在,我是不走的。”
李尘.说:“那就不去。其实这件事情归根到底不过是皇上想要商行,如果把这件事处理好,一切不过是杞人忧天。”
李山面现坚毅之色,“商行,只能是李家的。”
··········
深夜李山在书房中踱步,直至将要黎明时提笔在上好的易城芽纸上写了五个字,“风雨一李山。”
罗帆换上一身宫服后抓起拂尘向御书房走去,想起在渭城时受到的羞辱,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又恰到好处的在书房外隐藏到深处。罗帆推开紫红木门,轻报一声,“圣上。”
赢仁端坐在御书房中,听到罗帆的呼声并不抬头,只是问道,“渭城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罗帆听到这声发问立即跪下,“圣上,渭城李山不仅不愿入我大秦内库,甚至在奴才好言相劝时羞辱与奴才。在我临行之际,他又让我将五个字念与皇上听。”
赢仁抬头,扬起墨眉,“拒绝了?将那五个字念来。”
罗帆一字字念道,“风-雨-一-夜-山——”
赢仁目光闪烁间可惜与欣赏一闪而过,最终又全部归于漠然,“去不动峰。”
3
大秦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山是石山,庙是木庙,老和尚,是大秦国师。世间人都知道大秦有位年老的国师,却不知道那国师有多老,除了皇室。
大秦之所以成为世间最强的国度,便是因为那位国师。换言之,那位国师就是大秦身后的那座山。再换言之,山在,秦在。那位国师的威严虽说不可侵犯,却有一个极富戏剧?的名字——赢钱。
赢钱站在庙中看着山下云雾,面现慈苦,正似看着整个世间。
山下,赢仁从轿中走下,对身后守卫说:“你们就站在这里,老人总是爱清静的,我一个人上去就好。”
山的高度世间罕见,即便赢仁体质颇为强健,攀上庙中也喘息不止,强自撑着跪下,“老祖宗。”
赢钱并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庙外云雾,山下风景,世间百态。赢仁依旧恭谨地跪着。赢钱已经多年不曾开口,终于转身看向赢仁时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多年不入世,便与世隔绝陌生,多年不开口,便忘记了怎样开口。然而赢钱终究不是普通人,虽然生涩,两片唇瓣却终于分开,犹如一道线从中分成两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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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钱并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庙外云雾,山下风景,世间百态。赢仁依旧恭谨地跪着。赢钱已经多年不曾开口,终于转身看向赢仁时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多年不入世,便与世隔绝陌生,多年不开口,便忘记了怎样开口。然而赢钱终究不是普通人,虽然生涩,两片唇瓣却终于分开,犹如一道线从中分成两道,“什么事。”
赢仁说:“老祖宗曾留下训言说天下一百零八座城池唯有渭城不可妄动,但这一次渭城有反贼,仁儿想要动手整治。”
赢钱又一次沉默,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恐惧。因为渭城有一个整个世间,或是世外都惹不起的人。片刻之后,赢钱抬头,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于世外之人而言世人生死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是渭城那位。
赢钱开口道:“可以一试,但动静要小些。”
李山已经可以想象到李家将要面临什么,他只期望那一天来得迟些,至少过了明日,因为明日是李尘.十六岁生辰。大秦男子,十六成年,因此明日对李尘.而言意义重大,李山不想错过。只是风雨欲来,李山的心里知道,以现今皇上平日的表现来看,对自己李家的惩罚,不日便回到来。
的确,渭城外,数百名身着黑衣带着一派肃杀之气入城,城里的喧闹迅速地散去,一派死寂。
李府管家大丙子的生活一直很好,并且活得越来越好,所以他的头越来越园润,比饼子更圆。
明天是叶少爷成年的日子,所以他很高兴。门外此时突然进来了几个人,大丙子看见这几个人直闯李府,所以过去了,正要开口时,却再也开不了口。那圆圆的头在地上滚了很久,眼睛睁得很圆,似乎在想自己床下即将准备带回家的二十两银子,在想远在易城的妻儿,在想自己儿子的头为什么和自己的一样圆。
然后圆脸上有泪从眼角滑过。
有泪润地。有血飞溅。
有人惨嚎。
屠杀这种事情,人类做的向来干净漂亮。
李山静坐在堂前,看着突兀冲进来的黑袍人,轻挽起袖子,说:“被杀人杀掉实在有些丢脸,不如自己了断,总归算是体面一些。”
黑袍首领轻让开身子,表示尊敬。李山抽出一柄剑,看向堂外,看向尸体,看向尸体之后的门,看向门外,低头轻摇叹息一声,很遗憾,看不到孤城成年之日。
三百多名身着掩面长袍的人踏着鲜血不久后出门;深红色得鲜血渗出门外,血腥味逸散出去使渭城的每一个人惊惧。
李尘.此时在回渭城的路上。因为风景不错,所以神态安然。然而入城时看到三百多名身着黑袍的人,隐隐带着些血腥之气,想起李家得罪的那位大人物,开始飞奔。
李尘.跑到李府门前时停下,尽力平伏了自己的心情,推门而入,然后他看见了大丙子的圆脸,如山的礼品,血腥的地面,被染红的房柱,横躺着丫环的亭子。
一个传说的开始,往往就是痛苦地洗礼,即便多年之后,成为传说的某人宁愿以传说换曾经。
片刻之后,李尘.走出李府,穿过渭城最宽敞的长街,拐过深巷,走到一处兵器铺之前已经存在,里面铸造兵器的,是一个瞎子。瞎子铸器,就像瘸子跳舞,因此极少有人会信,有人会来。
李尘.却不同,他生而知之,在许多方面异于常人,当年他在渭城各处游荡路过这处时已经感受到眼前这座兵器铺的不凡,如今李府被屠,于自己而言有养育之恩的李山身死,他能做的,只剩下报仇。
只是那些屠尽叶氏的人必定身手不凡,且人数不少,不论自己再怎样厉害,以一敌百也绝不可能,此时他最需要的,便是锋利无匹的可以出奇制胜的兵器。
推开面前的木门,灰尘簌簌地自门弦上落下,李尘.看向门后,一个瞎子正在锤制一柄剑。之所以李尘.一眼便认出他是一个瞎子,是因为他的眼眸里只看得到一片白色。
瞎子并没有回头,却停下手里的方锤来,问:“打造兵器?”
李尘.因为叶氏被屠,心情极为悲愤,并不想多说,只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来,“剑。”
瞎子微斜过头,竟灿然的笑了:“去杀人?”
李尘.依旧木无表情,“是。”
瞎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似乎要刻进皮肤里,从身后墙上取下三十六柄剑来,扔进熔炉。按常理来说火焰该有所敛息,这处的火焰反而旺盛起来,瞬间吞没那些长剑。瞎子的锤子随之而起。
李尘.来时已经猜出瞎子异于常人,此时瞎子的锤声以及落锤的频率落在李尘.双目双耳中李尘.才知道,自己依旧低估了瞎子。锤声的叮咚堪比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使李尘.如同沐浴在温和的海洋里,同时奇异地感觉出四周空气的不同,在此时看来,空气中多了许多奇异的光点,??某处对于这些光点有着强烈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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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来时已经猜出瞎子异于常人,此时瞎子的锤声以及落锤的频率落在李尘.双目双耳中李尘.才知道,自己依旧低估了瞎子。锤声的叮咚堪比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使李尘.如同沐浴在温和的海洋里,同时奇异地感觉出四周空气的不同,在此时看来,空气中多了许多奇异的光点,??某处对于这些光点有着强烈的渴求。
李尘.生而知之,记忆中有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事情,初见那些光点,李尘.便知道那是非修道者不能感应到的天地元气。
在李尘.的记忆里,有一群人强大无比,甚至可以做到传说中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那一群人,便是修道者。修道者的力量来源,似乎正是天地元气。
李尘.要报仇并且报仇的对象是数百名武艺高强的人,那么他最需要的便是力量,为了力量,不论记忆力的事情是否正确,不论那些光点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伤害,他都决定摄取。
光点没入皮肤,顺着筋脉走遍全身,停留在胸腹一处奇异地空间里。那处空间李尘.当年刚出现意识的时候感应到过,之后便销声匿迹,如今摄取天地元气,才终于重拾对那处空间的掌控。
瞎子摸了很久才摸到铁锤,然后开始铸剑,锤子敲击剑的声音同雨的滴声一致,紧密而不紊乱,李尘.听着这敲击声,似感觉到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
当年李尘.生而知之,初生时曾有过这样一种感觉,但在之后多年渐渐淡了。如今被敲击声又重新勾起了许多,甚至比当年都要强烈些,因为他看到了周遭空气之中有一种淡而清晰的绿色光点。
似是李尘.本就该修道,他初次看见这些光点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天地元气。
而天地元气就是力量,所以李尘.将天地元气尽力摄取了许多。虽然周遭天地元气稀少的可怜,但李尘.天赋犹如天赐,这些天地元气已经是极大的养料。
天空中乌云翻滚汇聚,齐至兵器铺上方,最终降下一道粗比手臂的闪电,直落兵器铺。
兵器铺刹那间一分为二,瓦砾四面飞扬,李尘.被劈了个正着,颤抖不已;天空中最后一滴雨水浸入李尘.脑中。
那是大道之水,涅体破境者,可得。
瞎子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在铸剑,此刻一面剑锋已成,天然被火熏烤而成的青绿色发着骇人的光。
李尘.看着那柄剑在心里默默赞叹一声,问:“从这里到京城最快多长时间?”
瞎子说:“以你的脚力应该是明天一早。”
李尘.说:“我有事要办。”
“那就先办事,再付价。”
李尘.提剑,剑刚刚铸成,甚至没有浸入水中,此时李尘.的手掌握着火红的剑柄,弥漫着阵阵烧焦的轻烟。李尘.却似不知道,返身行步,渐行渐远。
从渭城到京城要很远,一山一水阻隔,山是大山,水是阔水。
李尘.此刻急速前行,先前在兵器铺内李尘.听雨破境,苍天降劫,李尘.却报仇心切,根本没有去顾残留在??惊慌逸散的闪电。
李尘.知道自己如今有多强,因为他生而知之,见者而知。
不论看到什么,都有一股意念告诉他,这是什么,所以不过一见,他便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
他已经开始修道,或者早已经修道。
沉浮众生间,浮于众生上,是为浮生。
涅槃生死间,天劫百炼身,是为涅体。
厄难满轮回,渡者脱轮回,是为渡厄。
观天下,走世间,看世人,最终问道。
浮生,涅体,渡厄,问道。是为修道。
4
修道者只有进入涅体境时起每破一境才会引来天劫,所以李尘.已经涅体。
初修道而听锤声入涅体。修道第一话,神话。
修道之人讲求境界,入门即为浮生,浮生三境,一境御物,二境御气,三境浮生飞行。浮生之后就是涅体,此时登堂入室,涅体九境,每破一境便遭天劫,天劫之后,总有大道之水降下,但那大道之水往往在渡厄之后破境问道才能领悟些许。渡厄就是涅体之后的境界,问道,自然是在渡厄之后。
李尘.此刻前行,劲风阻拦,因此速度大大减弱,李尘.看着渐移的夕阳,再不愿等到夜尽天明时候报仇。
浸入李尘.??的那一滴大道之水此刻在气海内惊慌欲逃却又无处可逃。就在此时,一道繁复的符文印入水滴内,水滴迅速蒸发,化为李尘.??的一部分,随着血液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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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入李尘.??的那一滴大道之水此刻在气海内惊慌欲逃却又无处可逃。就在此时,一道繁复的符文印入水滴内,水滴迅速蒸发,化为李尘.??的一部分,随着血液流转。
······
李尘.的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劲风虽然依旧缭绕,但劲风从李尘.两侧穿过,更从背后推进李尘.前行,李尘.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竟成为了一道黑线;过山过水。
夕阳终于无力地落下山头,火红的云朵也渐渐烧尽,天空终于发黑,月光微弱,只能无力的映在水面上。
三百余名黑袍人在黑夜的密林里沉默前行,与黑夜缠绕,不分彼此,直至前方城门的影子渐渐清晰。
李尘.在城门外盘膝坐着,孤城剑插在身前。他看着前方黑袍人的苍白面颊,变得越来越愤怒。此刻剑已经不再滚烫,甚至经过半夜前行风拂已经极为冰凉,想要再次滚烫起来,唯有鲜血。
那兵器铺内的瞎子虽然是真正的瞎子,但他可以铸剑,并且无论或有意或无意地助李尘.破境重拾对天地元气的掌控,那么他便不可能是普通人,甚至在不普通的人里面也是不普通的,所以他铸的剑也绝不可能是庸剑。
果然,那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怒,开始轻微震颤,蓄势待发。李尘.之所以不出剑前行,是因为他不知道此时该怎么用剑才能发挥出剑的最大威能。
而先前大道之水奇异地融入李尘.的??,大道之水高深莫测,李尘.自然不可能全部领悟,但即便是一小部分,李尘.依旧受益匪浅,所以李尘.最终想明白了此时该怎么用剑。
李尘.伸出手掌,用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轻轻从地面拔了出来,就像在做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对面的黑袍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皇城禁卫,见过的死人很多,见过的杀人的人也很多,所以闻到了李尘.身上的杀气。
那杀气滔天,令皇城禁卫都不敢妄动,只是等待那个人的来临,只要进入这个圈子,他们有把握杀死对面那个一定很强的少年。
他们没有等到那个少年,他们等到了一把剑。
剑笔直的刺了出去,人却还站在那里。
剑的周身剑气纵横,隐隐现出另一把稍大些的剑来,呼啸而至。
那剑本不是人间剑,剑气本是世外剑气,面对世间人,有如切黄瓜。即便是面对世间人中武艺最高的那一群,只不过是皮厚些的黄瓜。
一根黄瓜。
两根黄瓜。
七十七根黄瓜。
一剑斩去七十七人,于世间人来说,是很恐怖的战绩,对世外人来说,是最低级的战绩。对于李尘.来说,他已经很满意,却不足够。
因为屠李府的是三百个人。
皇城禁卫训练有素,即便被那惊艳的一剑使得心神摇曳,多年的生死磨练依旧瞬间稳固心神,他们看着李尘.告诉自己,杀了他,自己才能活。
李尘.的剑摔落在地上。
他们看着李尘.告诉自己,他现在手中没有剑,要杀他,现在最好,他不过来,自己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