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日遗迹（1 / 2）

漆黑的地下通道里，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身后两个壮汉，抬着一台镶嵌着玻璃罩的白色机器，仿佛一口圆润的棺材。

来到一处突出的平台，前方道路变窄，旁边是一道笔直的深沟。

“停，就是这里。”

金肯点燃雪茄，抽了一口，转身问道：“两位兄弟，知道这是哪儿吗？”

岳泰咧嘴嘿嘿一笑：“我听说洋泾区有些帮派，会把叛徒装进化生舱里，灌上水泥，扔进忘忧川当防波堤。金老大，买卖不成仁义在，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那都是老黄历啦。”

金肯摆摆手，“现在无主的化生舱可是宝贝，洋泾区的亚库扎，估计正赶着秽多们下河去捞棺材呢。”

说到这里，金肯忽然哈哈大笑，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岳泰好奇地拍拍化生舱，里面浑浊的营养液一阵翻滚，把他吓了一跳：“艹，里面有人！”

“别担心，他正爽着呢。”金肯道。

“这里是上个纪元的废旧地铁吧？”周宇突然开口。

“好见识！不愧是去年特考的高材生。”

金肯赞了一声，“诸界交汇之前的地下铁道，一百年了，全都荒废了。很少有人知道，颢京市下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说话间，众人脚下的土地忽然微微晃动起来，深沟尽头的黑暗处，传来鲸鱼长鸣般的低咽。

“地震了？”岳泰惊讶地问。

“不是。”

周宇盯着逐渐亮起的远方，“是昨日重现。”

“嘟~嘟~！”

震天的晃动声，伴着列车的疾驰呼啸而过。

钢铁巨兽刮起的巨风吹乱众人的头发，吹起女孩的长裙。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有光头的金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等到老旧的车门吱呀打开，他才做作地一施礼：“欢迎光临富贵号列车。”

女孩娇矜一笑，伸出葱臂，挽着金肯，登上空荡荡的车厢。

周宇上车的时候，岳泰跟在他身后，低声感叹：“妈的，等老子有钱了，也找个这么俊(zun)的果儿。”

两个壮汉将化生舱抬上车后，气动车门关闭，火车再次轰隆隆发动。

“艹，原来这玩意不需要插电也能运行？”

见化生舱被靠边立在地上，昏黄的营养液如羊水般轻柔晃动，岳泰忍不住惊叹。

“化生舱依靠梦力驱动，电力只是维持自清洁系统，这是常识啊！——难道你们家没有？”

少女忍不住好奇地问。

哪怕是集团员工家里，也会为了应付异界出差，放一台化生舱备用。

“我是个野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有个屁的家。”

岳泰用拇指蹭了蹭鼻子，浑不在意地道。

“不好意思。”

女孩满脸歉意，伸出手来，轻握了一下岳泰的掌心。

岳泰美的鼻涕泡差点乐出来，连忙道：“没关系，有你一句安慰，他们死而无憾了。”

“啊？”

少女感觉三观有些炸裂。

“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岳泰趁机撩骚。

“十八，左岸高中。”少女下意识回答。

“十八？好啊！”

岳泰眼前一亮，“左岸？那地方我熟……”

二人闲聊起来。

火车在黑暗的地下穿梭，经过的站台大多荒废。

偶有亮着微弱灯光的地方，可以看见废墟中蜷缩着人影。

列车靠站，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蹒跚着踏入另一节车厢。

“妈的，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岳泰看着外面形容枯槁，犹如骷髅的人们，忍不住问。

“是逃兵。”

周宇答道，“他们不想在异界送命，就只能在现世苟活。颢京市的一切都属于集团，人一旦背弃了集团，就成了孤魂野鬼。”

说话间，周宇瞥了金肯一眼。

颢京市的普通人，不可能三四十岁还活蹦乱跳。

周宇猜测，他也是逃兵出身。

金肯笑着对岳泰道：“别小看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杀人如麻的老兵。”

岳泰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用？异界的一身能力，又不能带回现世。在颢京市，他们就是群抛妻弃子的窝囊废。”

“也许吧……”

金肯随口应付一句。

火车走走停停，陆续有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