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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昨夜细雨,闲话风凉(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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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岳几个人在山下等了一夜一日,成峰没有回来。

这一日将晚,灵岳想上山去查探一番,找了个高地儿,往少室山上张望,山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微微的风,吹着淡淡的夕阳身后被拉长的晚霞,山峰高低错落,近浓远淡,泼墨山水,甚好看。

深秋傍晚有点凉,凤灵岳望了一会,大体明了地势,打算先回去,入夜再去。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猛一回身,竟是施即休站在身后。

她丝毫都没有发觉,不知他何时来的,也不知他怎么来的。

“怪大哥?你怎么在这?”凤灵岳问。

“哦哦。”即休后退几步,“我见你在这张望,便过来看看你在看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会到了少室山?”

“咳,还不是老秦一路留消息给我,叫我到这里来等他,还让我看他的暗号上山。我过来转了转,这不刚巧碰见你了。成峰呢?上山了?”

即休说转了转,大概登封县少室山有多少山川河流,多少街市,多少人家,酒楼茶肆,甚至这里有没有其他高手盘旋,心中都已经有数了。

“昨天半夜去的,到现在没回来。”

凤灵岳突然想到,“你的病好了吗?”

“咳,别提了,差点死了!”即休讲了他的经历,“我认识一个巫医……嗯……庸医,说这病啊,大约是十年八年前在波斯大食一带出现过的疫病,是一场大疫,蔓延了整整三年,死伤无数,尸骨连天,我朝当时只有边境几个小城受外族牵连,幸好边境地广人稀,便没有扩散过来,这病也不是不能治,只不过治病的过程痛苦些,因而边陲当年几乎也没人挺得过来。”

“那他是如何将你治好的?”

“找了许多毒物,什么蜘蛛、蜈蚣、毒蝎、毒蛇、蚂蟥,辅以一些毒虫毒草暗月根之类的,煮了药给我服用,那庸医药熬得不好,喝了好多蜈蚣腿、蜘蛛毛下去。”

凤灵岳脸上露出恶心的神色,一手捂住脖颈,像不压着点要吐出来一样,“那药可好喝?”

“又苦又臭。”即休回忆起来,又撇嘴,又摇头,“一日要喝三大缸!”

凤灵岳开始捂嘴了,定了定心神,“虽然难喝,但是治病,也算值得。”

“哪能治病?那庸医给我灌了许多毒药下去,就看是我能顶得住还是那病能顶得住,庸医说那病是活病,说我体内有活物,便喝这许多毒药下去杀,要么杀死我,要么杀死病。那几日真是死去活来,一时高烧惊厥,一时上吐下泻,又一时五脏六腑揪在一起疼,疼起来真要命,差点将那庸医杀了!”

凤灵岳听着,竟有一丝心软,“后来呢?”

“直顶了十五日,已经奄奄一息,好在那病便开始退了,全身的大疙瘩渐渐消散,体力也开始恢复,命开始往回返,可是那病只退到了腹内,便无法再消散,”施即休手捂着腹肋下方,“就在这顶起了一个大包。那庸医又想了办法,干脆剖开肚子把他割去!”

凤灵岳目露惊慌,即休也没留意,只顾着自己说,用手比划着那处,“就从这切的,割出去一尺长乌黑腐烂的肠子,方才去了根。我这也是命运不好,一定是师父早些年结交的那些番邦的朋友带来的恶病,没想到藏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用,以后找见他可要算算这笔账。”

凤灵岳只觉得心里通通通跳,她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那炎凉世态、人命如草的时候她都看过,但是活人开腹取肠之事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休说得轻松,真动刀时,怕又是剑尖上跳了几跳,悬崖边探了探身,到了奈河桥头才往回跑。即休突然弯了一下腰,凤灵岳见他手捂着的地方,墨绿色的长衫上有些发黑,仔细分辨,竟是渗出血迹,再看即休脸色,瞬间苍白,额侧几颗冷汗珠子,即休道,“怕是这几日跑的有点厉害,凤师妹,可有地方让我休息一下?”

凤灵岳急忙引着即休到他们的居所,即休一边走还一边说,“你别担心成峰,那小子命大得很,且老秦在山上,不会让他出事的。”

“秦大哥身上又没什么功夫,真有什么事,怕还得成峰护着他。”

“放心吧,老秦脑子好使,你等他传消息,和我一起上去。”

安顿好了即休,凤灵岳便一人坐在屋里琢磨,她自认不是什么纯善良悯之人,此番施即休没死,是否也是天意叫她收手?但只一瞬犹豫,凤灵岳便收起了心间划过的一丝慈悲,转而又升腾起无名的恨意,仿佛朱敞即便不叫她动手,她自己也要去杀了他,凤灵岳静静地垂下眼睑,面庞安静,夜幕降临,凤灵岳像一只温和可人的白毛猫,但爪里握着尖刀,静静等待下一次机会。

*******************************

净慧从小在少林寺里长大,但是寺里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地方,比如成峰曾经去过那个放着断琴的密室。净慧从来规规矩矩,为阖司师兄弟和师侄们做楷模,他去的地方都是门头上挂着匾额的,不像华成峰,便是老鼠洞也要钻进去看一看。

天还没黑,成峰知道这个时辰大和尚和小和尚们在干些什么,也知道怎么躲着走,一路溜着墙根奔藏经阁而去,到了藏经阁也不走门,成峰好像不太知道门是什么东西,有窗的就要走窗,没窗的就打洞。飞身上檐,找一窗口,滋溜一声便钻进去,轻声飘过高空,楼下整理经书的小和尚丝毫不知,成峰轻车熟路,经过长长的暗廊,便摸到了那个密室。

可是那个密室里,如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经书、心法、秘籍、断琴,全都没有了,成峰本还想找点证据好去跟老和尚摊牌,怎奈老和尚知道他来过,早已将一切毁尸灭迹,只剩几张干干净净的桌椅板凳,可是成峰不死心,他在那密室中左敲敲右敲敲,跺地面,推墙壁,看见个凸起就要去搬一搬,但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什么收获,无奈便只能返回,想着先去看一眼那个小女施主,是不是当年在山洞里碰见的叫什么……程风雪的?

成峰返回暗廊,走了大约三刻钟,心下觉得奇怪,三刻钟照理应该已经到藏经阁入口了呀,怎么还不到,难道今日走得额外慢些?成峰又觉得,暗廊似是向下延伸的,这不是返回藏经阁的路!

可是明明自己就是从同一个暗门进入密室,又从同一个门走的,为何会有两条不同的路?

除非!

刚刚在密室里倒腾的时候,真的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密室悄悄地转了方向?以至于同一个门出去竟然是不同的路?走着走着,向下的倾斜越发严重,以至后来,需要拾级而下,且地面湿滑,须十分小心,墙壁上也似渗出水珠,攀也攀不住,这该不会是泉底?那该是走到了少室山底下了,就是他从前常去洗澡的那个清泉。

再往下走,就见了地下水,伸手一摸,果然是温的。成峰心里念叨着,这老秃瓢好手段,少室山下怕不是被他挖空了?见了清泉水,那地面便开阔起来,而且也不再是漆黑一片,隐隐有光,再往前走,忽闻歌声,可不是什么美妙少女的歌声,而是个粗砺的嗓音,低低的,唱着什么:

塞北风沙敲战鼓,金州铁骑踏江山,男儿一去数十载,不记长安是何年……

不是太成调子,且断断续续,越往后声音越低,成峰不由得靠近些想听清楚,却突觉有一道劲风飞到了眼前,是暗器!成峰一个后下腰躲过暗器,那暗器撞在墙面上,然后落地,是一片薄薄的黑色石片,仿佛精心打磨过,而那低沉的歌声却不曾停过一息。

一个苍苍哑哑的声音说,“谁?出来。”

闻言成峰也只能从那个藏身的拐角处闪身出来,一只手扣在腰间钢鞭的柄上,心里提着十二分的警觉。

现身的一刹那,对方也全是警惕的神色,手里握着一把刚刚飞过来那种黑色石片。

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老头,虽然他胡子发灰,头发也有点散乱,面容一看便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白,走近了点看,也不是很老,脸上没多少褶子,齐整整的眉毛,一双狭长的眼,脸型瘦削,鼻峰陡峭,十分齐整。那人坐在一个石凳上,旁边有个石桌,桌上全是散着的这种石片。

成峰慢慢走近,那人也聚精会神地盯着成峰,若对方先动手,自己便可以即刻反击,不至于落下风,终于走到那人正面,见那人衣着原本应是十分贵气的,白色滚龙锦缎绣着金边,只是布满脏污,衣角已经有些烂了,撕成一条一条的,且那人双手和双脚都用沉重的铁链紧紧锁着,大粗铁链的另一端压在一旁的巨石底下。

成峰压着嗓子问了句,“阁下是谁?”

不防那歌声又再响起,成峰吓了一跳,猛地抽出钢鞭,与此同时,那手握暗器的人一把黑石出手,竟然十分精准地尽数打在钢鞭上,这是看着成峰一动,便知这钢鞭的全部走向,因此算无遗策。

但那钢鞭并不是来打他的,而且去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被他的黑石一打,便偏了。

那人又抓起一把黑石。成峰往旁边看,还有一个老头,坐在黑暗之处,便是那哼歌之人,那人盘膝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低着头,身上的衣服,也不能叫衣服了,只是一些烂布条,头发几乎全白,散着直垂在地上,成峰盘算着,那头发怕有一丈长。

那人感觉到成峰过来了,却不防守,只顾着低头唱歌。

那白衣的也感觉成峰不像来打架的,手上戒备着,偏头转向身后那人,“嘿嘿嘿!别唱了,来客人了。”

那头发长的这才抬了头,伸开腿,要迈步下来,成峰才见,这人手上脚上也锁着厚重的铁链,看他眉眼,十分不清晰,脸上黑黑的一块又一块,眉毛长到腮边,胡子长到腰腹,两只眼却漆黑发亮。

成峰开口,“两位……前辈?”

白衣服的嗓音沙沙地说,“小伙子,身手不错,某不记得江湖上有你这么号人物,可是姓柳?”

一说姓柳,成峰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笑了声,“不姓柳,今年刚成的名,恐怕前辈不知道。”成峰盯着那人,“只出了一鞭,前辈知我身手如何?”

那白衣服的笑,“看得出,不在我儿之下。”

“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小辈先报名。”

成峰说,“我看两位前辈被锁在这里,定然不是怀恩的朋友,刚巧晚辈也不是,晚辈姓华。”

白衣服的听了,便放下手里的黑石片,“放下鞭子吧,是友非敌。”

成峰果然就放下了,弯腰拱手。

那白衣服的声调和蔼起来,“我是沈阖。”

成峰赶紧再行礼,“晚辈华成峰见过封南大侠,我可未必是令郎对手。”再转向另外一位,“请教这位前辈?”

那一位一脸阴鸷,“我姓扈。”

成峰鞠躬更深,“是护苏老家主吗?”

那人嗯了一声,成峰心里像起了火,升腾起的都是对怀恩的恨,“两位前辈为何在此?”答案却明明早过问题就已经在他心里。

果然人家也不回答,沈阖问他,“你是华盟主的长子?”

“是。”

“那就说得通了,你小时候便被送到少林寺出家,那怀恩该是你的恩师才对,怎么结下的仇?”这可打开了成峰的话匣子,成峰把河间程氏的事情,半月湾的事情,洛阳盛会的情况,包括他父亲的死,全都讲了一遍。

讲完后两个老头互相看着,沉默不语,良久,沈阖才开口,“洞中无日月,山外几重天,江湖上竟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尤其惋惜华盟主竟然走在我们这些老骨头前面了,哎!”

扈老家主问成峰,“今年是哪一年了?现下是什么日子?”

成峰答,“辛卯年,十月十六。”

沈阖突然拍了下桌子,那堆黑色的石片纷纷跳了起来,“十六了,孩子,我儿翎金可是到了?”

“晚辈此番尚未见到金公子,只是听师兄说,金公子来了,且带来了沈居湖心塔下的数块青石。”成峰缓缓道,“如此,怀恩手里便将所有琴谱都凑齐了。”

扈老家主大惊失色,“他凑齐了?他就要登顶武林巅峰了!”说着怒火烧身般站起来,一拳砸在那石桌上,桌上石片再飞起来一次,“我等前赴后继,苦苦争斗这么多年,竟都是为了他搭那上天的梯子,我真不甘啊!”

沈阖挥手示意他坐下,“且莫急,没那么容易。”

“如何?”成峰与扈老家主都问。

“那青石块上我做了手脚,他拿不到真的琴谱,我信中嘱咐翎金将石块尽数搬来,他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成峰心里想着,封南大侠沈阖在如此落魄境地,竟还能仪态翩跹,举止从容,真难得君子也。也难怪金玉公子都长得好,家教也好,功夫也好,人家爹就不是凡俗之人。

成峰说,“两位前辈,我们何不趁此时机,出去揭了那秃驴的脸面?两位只要一出面,什么都不用说,他所有的谎言都不攻自破。”

“咳,那当然好,只是,孩子你看,我和川疆大哥如今被这般锁着,要是能逃出去,我俩还至于在这里呆这么久么?”沈阖抖抖手上脚上的锁链,“说实话我两人功力都大大受损,我在这里呆了快满一年,也许只剩下从前功力的五六成,川疆大哥已经在这里六年了,许是?”

扈老家主沉着脸回答,“许是一成也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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