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悟道（2 / 2）

小个子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当然记得，维纳姆多的剑道世家，有着快千年的传承了吧？”

“我倒是还跟你的父亲交过手。”小个子继续说道：

“挺厉害的，你们家族的奥术是为数不多能和福音完美契合的。如果是你父亲在这里，我可能真的会被送出去，但现在没有获得福音的你该如何做到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就不请前辈担心了。”苦丘索说着，继续问道：“前辈，还有多久时间？”

“九十六秒。”

“你们是克米拉的人吗？”

“是的，克米拉的十三殉道者就是我们。”

“所以这一次来的都是精锐？”

“精锐中的精锐。”

“你们不怕被一网打尽吗？”

“蓄谋已久。”

苦丘索轻轻的点了点头：“你们可以算出万神殿的人还有多久可以到吗？”

“十五分钟往上，三十分钟往下。”小个子说道。

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保留了、面对少年的提问，他几乎是有问必答。

“还有多久？”苦丘索问道。

“六十二秒。”

“时间到了您会立刻杀了我吗？”

“不会，我会让你把你所有手段使出来，再送你上路。”小个子呵呵一笑，缓缓说道：“我尊重每一个不畏惧死亡的人，无论他们是强是弱。”

“不过我要是看出你在硬拖我时间，那便直接杀了。”

“其实我畏惧死亡，”苦丘索叹了口气。

“那你还站在这里？”

“因为我不会后退。”苦丘索继而说道：“自三岁练剑起，父亲便告诉我斯图尔家族剑术的核心。”

“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便是剑道的核心。”

小个子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认同，活下去才应该是万物的核心，倘若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练剑。”

“所有东西都会死掉。”苦丘索缓缓说道：

“人会死亡，山会崩塌，河会枯涸。”

“木头会腐烂，火焰会熄灭，阳光会暗淡。”

“当太阳不再发亮，月亮不再升起，世间的一切都会死掉。”

“所以真正证明我活着，或者说我活过来区别于死亡。”

“便是一个人给自己赋予‘意义’的过程。”

“如果我的死，是有意义的，”

“便足够了。”

“还有多少秒？”苦丘索又问道。

“十七秒。”小个子说道：“你很有趣。”

“如果今天来的是卢恩，他大概会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生路？”

“他大概会强制收你为徒，不过那对于你而言或许生不如死。”

“的确。”苦丘索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还有十秒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我这一剑，前辈可否不躲？”苦丘索有些尴尬的问道：“您要是躲开了，我还真没什么法子。”

“哈哈！”

小个子大小两声，答应下来：“当然不躲。”

“你小子的确有趣，不过你这心性，反而更是让我觉得要将你铲除。”

“前辈不用担心。”苦丘索笑了笑：“使出这一剑，我便是必死的局。”

“黄金一代…”小个子想起了什么，他低着头摇头晃脑的呢喃的说着四个字：“黄金一代…”

本以为一个虚名，

但眼前这个少年，可真是百年未必出一人啊。

“什么？”

“没什么，”小个子摇了摇头：“时间到了，你可以开始了。”

苦丘索点头：“谢谢。”

他松了松脚，又站好在了原地、

眷恋的看了一眼天空，

随后将佩剑从腰间拔出，

划开手掌，

鲜血淌了上去，而剑身则肉眼可见的融进了苦丘索的身体里。

只是一会，

整个剑身消失不见，而苦丘索站在那里的身影却好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外形没有变，

但整个人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如果之前还能被称之为“人”，

那么眼下，小个子不再这么认为了。

他感受不到这个少年任何生机乃至灵魂的波动，

好像…

就好像，

他已经和这方世界融为一体。

而下一刻，小个子身子猛地一颤，

这是被锁定的感受，

而这一刻的锁定，居然足矣刺激的他本能的想要躲开。

要知道苦丘索可是没有任何福音力量之类的，却能逼着他有了本能反应。

这就意味着，

对方这是，

直接与天地沟通。

再度看向少年，小个子脱口而出：

“好剑！”

明明是人，但这一刻，只要看到苦丘索的身影，

都必然会认为这是一把“剑”。

道，

这就是道、十八岁悟道、生死关悟道、说出去了没人会信。

好在小个子知道，少年既定的结局。

“这一剑。”苦丘索缓缓张口，轻声道：

“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