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童与齐小满与礼与老先生（1 / 2）

“叮铃，叮铃”铃声清脆悠扬。

没有科仪铜钟的厚重，只有活泼俏皮之感。

是坠饰，是孩童手腕上的铜铃在晃动。

“爷爷，爷爷，你看！你看！”

“哎呦，哎呦，我的小雪儿，你赶快放手，再揪，爷爷的胡子就真的都没了！”

“好的，好的，雪儿不揪爷爷的胡子，爷爷你快看嘛！快看嘛！”

女童放开手，手里的几根花白胡须随风游走。

“来啦，来啦，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勾走了我家小雪儿的魂儿。”

“哪有勾走凝雪的魂，没有啦。没有啦！”

“嗯嗯，没有没有，我家小雪儿的魂儿还在。”

说着话，老者凑着一颗长满华发的脑袋，靠近车窗。

一大一小，一鳌鳌老者，一粉妆玉琢的女童，就着同一车窗，观望着窗外各自感兴趣的事物。

老者看见自家座驾数十米外的石道上，一辆马车在缓缓徐行，马车质古，厚重，不像小户人家能有的东西。

没有豪奢的金玉点缀，也没有镶嵌着名门望族标志性的族徽，高贵中透露着平凡，平凡中凸显着非同寻常。

“爷爷，爷爷！你在看哪呢？”女童回头，见自家爷爷只盯着马车猛瞧，她的声音明显是有些生气了，娇嫩稚气中带着一丝娇憨的可爱。

“啊，哎呀，爷爷错了，”老者的态度很端正，不管有没有错，先认错，总不会错。

“小雪儿想让爷爷看什么呢？”

女童一听这话，也不生气了，急忙把自己发现的趣事分享给自家爷爷：“爷爷，爷爷，你快往前看！”

“嘻嘻，那个小哥哥好有趣哦，给他拉车的是一只大猫咪和一只大狗狗呢，爷爷你快看啊！”

“还有，还有，爷爷你看，那个小哥哥是不是在发呆呀，怎么一直盯着天上看呢？”

老者顺着女童的视线观望，果然，在这辆古朴的马车前方看见了女童口中的大猫咪、大狗狗以及有趣的发呆小哥哥。

猫咪很大，型如猛虎，一身毛发明黄澄亮，不见一丝杂色。

大猫咪的尾巴很长，背脊宽阔，耳朵尖尖，成三角形。

耳朵上面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绒毛，最奇妙的是，它的耳朵还会不时地折叠起来，堵住耳洞，虽不能坚持长久，却也是一般猫咪做不到的事情。

那大猫咪旁边的狗狗，雄壮如牛，皮毛漆黑，光泽亮丽，既不顺也不滑，呈现自来卷的状态。

背脊修长宽阔，人在上面可以躺着睡觉，头颅大而圆，毛发丰茂，两只耳朵被厚厚的卷毛完全遮掩住，不留一丝余地。

老者看不见它们的正脸，间或能听见“汪汪”和“喵喵”的叫声，这让老者确定，那确实是一只大猫咪和一条大狗狗。

石道宽大，行人很多，大多都身着长袍手持魔杖或贴身短打背负刀剑。

或是时间没赶上，石道上没有小贩喧燥的叫卖声，也没有揽客的吆喝声，人人自行其事，个个向心而行。

即使有驻足观望，对齐小满的坐骑指指点点的闲人，也在看到老者的车架后，默默离开。

老者看向少年。

由于角度的原因老者只能看见齐小满的身形和后脑勺，大致判断了下，自家宝贝孙女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个小哥哥，且并不比自家小雪儿年长多少。

那自称凝雪的女童观察的很仔细，齐小满正在发呆，正在看这天空！

少年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汇入人群之中。

固然欣喜。

……

万千大道殊途，而同归于此，是以名为：万道城！

万道城，就少年在足下。

马车外，少年愕然发现，自家的大猫咪居然换了颜色，从漆黑变成了明黄。而自家的大狗狗，依然如故。

是一条超大号的黑色泰迪。

这是少年努力不懈地让二哈换脸的结果，也还算满意。

然后，齐小满就坐在车架上抬头望天。

不是梦中的错觉。

少年很难想象，头顶的天穹上，居然挂着九轮大日！

大日如炉，发光发热，大日如巢，禽来禽往。

禽是飞禽，是金色巨禽，羽是金焰火羽，眼是火眼金睛，喙是金剑，爪是金钩。

立，则三足鼎立，行，则金焰漫天！

九日横空，齐小满眼中舍九日外，再无他物。

很离谱。

阳光是温暖而和煦的，并不爆烈，空气是滋润而香甜的，并不灼烧，也有绿植分列在石道上，是繁茂而旺盛的，并不颓丧。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世界！

算上庄园内种种的不可思议，少年自认初窥世界一斑，便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戒骄戒躁，小满即安！

……

“爷爷，爷爷，咱们让马车走快一点，快一点！”女童拉着自家爷爷回头，放下窗帘：“凝雪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猫咪和狗狗呢！”

女童的欢乐溢于言表。

“雪儿想摸摸，嘻嘻，雪儿好想摸摸嘛！”

老者没有立即答应雪儿的要求，他一边放出精神力探查那大猫咪、大狗狗的底细，一边调笑自家孙女道：“呦，我家小雪儿就只是想摸摸大猫咪，大狗狗吗？”

“爷爷我本来打算给雪儿买下来呢！”

老者的探查，自然是没什么结果，仿佛那只是两只很大很大的猫咪和狗狗，所以并不存在潜在的危险。

至于大猫咪和大狗狗眼中鄙夷之色，则完全屏蔽在他的感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