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how are you again(1 / 2)
电梯门一开,郝希梦就气喘吁吁地冲了出去。她几步跑到43前,用力捶了两下房门,声音嘶哑地喊道:“妈……妈!”
屋里很快传来了动静,但来人脚步拖沓,很不寻常。郝希梦将耳朵靠近防盗门,心里疑惑,抬起手,刚想再次拍门,却见大门打开,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赫然站在了面前。
“怎么又是你!我妈呢?”郝希梦迅速推开面前的人,挤进屋里,冷着脸问道。屋里没有人,这男人又慢悠悠的,没有马上答话,她的心里一阵烦躁,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早上一上班,郝希梦就感到有些不快。社区医院的护士都是轮岗制,今天轮到她值班。她刚换好护士服,隔壁舒春园就送来了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小孩。为病人换药责无旁贷,但送人来的社工却一脸漫不经心,散发着一股让人厌烦的气息。
郝希梦也住在舒春园。她打量了社工几眼,发现并不认识,就没多说话,只尽好本职,认真接待,耐心地帮孩子处理伤口。小孩顽皮好动,哭闹不止,她也没有烦躁,一边哄劝,一边换药。
但那名男社工却远远站在一旁,郝希梦扫了一眼,见那人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捧着手机,手机里则传来了王者荣耀的打斗声。她对这人的表现有些不满,深深吸了口气,仍轻柔地帮那个孩子缠上了纱布。
而这时,社工却走了过来,接连小声询问,似有催促的意思。郝希梦更加烦闷,冷冷地怼了几句。她的声调平稳,语气却带出一股不善,说着换药流程就是如此,他们护士得为病人负责之类的话,言外之意就是在暗指这个社工不够尽职。
然而那名社工却神情依旧,既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毫不在意。他见孩子的伤口处理完毕,照例道了谢,然后一脸轻松地领着小孩回去了。郝希梦见状,却觉得心里发堵,如同自己的一记重拳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
好在之后就一切如常了,郝希梦帮几名老人量了血压,测了血糖,然后一直在整理药房的西药数量。然而麻烦又接踵而来,下午上班不久,她就接到了社区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通知郝希梦的母亲意外受伤,要她赶回去,带病人到医院检查。这人的声音毫无起伏,一件事说得没头没尾,寥寥几句一语带过,轻描淡写,又漠不关心,仿佛只为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郝希梦登时又感到不悦,但因为心里担忧,不愿计较,挂了电话后,就去找护士长请假。她硬着头皮说明了理由,紧张地盯着护士长的脸,留心对方的反应,因为卑微而显得过分小心。
她是以一个外地考生的身份考进渡城护校的,毕业后实习了半年多,今年元旦过后被就近分到了舒春园旁边的社区医院。但上班刚三天,她就遇到了临时请假的状况,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幸亏今天医院里的病人不多,护士长又一向和气,爽快地答应下来,还叮嘱她不要着急,有需要时尽管开口。
郝希梦立即道了谢,收拾东西,急匆匆地赶到了母亲王春梅的家。母亲独自经营一家名叫“邻家菜馆”的小餐馆,因作息问题担心会影响郝希梦的休息,于是在舒春园另租了套小户型。这样母女二人相隔不远,互不打扰,但彼此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
谁知冤家路窄,郝希梦赶到了母亲家,又和早上那名男社工碰了面。她在屋里转了一圈,转身看向社工,再次问道:“电话是你打的,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