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萤火社(1 / 2)
淡漠的阳光,沉沉的乌云,天色跟着此时的心情一般沉了下去。
没想到念客轻竟然是这种方式找到的。
两人停在了路边的树下,刚刚还彩云拖日,短短不到半时,云朵就换了颜色。
“还知道什么细节吗?”晏时九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左南开始从头讲起,“今日收到城主批令可以打开念客轻给郝喜的桃纹箧,不过只能太知司司首一人在场,于是鸦双府的人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在房间内。”
“过了没多久,里面传来惊吓的怒吼,鸦双府的人一脚踹开了房门,看见太知司首瘫坐在地上,而念客轻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装进了桃纹箧。”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吃惊,”左南摘了一片树上的叶子,“本来众人以为念客轻已死,想着先把尸体取出来,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性子!”晏时九催促道。
左南好似没听到般,把手中的树叶歪曲旋转对折,“就像这样,念客轻从小小的桃纹箧里爬了出来,并大喊出他是被郝喜装入之后就晕死了过去。”
晏时九看着左南手中的树叶,从折痕处缓慢地舒展,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天上掉下来细如丝线的毛毛雨,落在了轻微发颤的皮肤上,云中压着闷雷,结结实实震在晏时九的心中。
念客轻在醒来之后第一声叫的是郝喜。“凶手真的是郝喜?还是故意栽赃?”
“头儿,还有这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左南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布,布上面印着一个没见过的图形标志。
“这是?”晏时九疑惑的问道。
“当时念客轻从桃纹箧里爬出来后,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面插着一根银簪,之后鸦双府让人把这银簪给送过来了,问我们当时查案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化掌剑拓印了下来,看看你在念府时有没有见过。”
左南把叶岁两人带过来的布交给了晏时九。
“这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回想在念府时,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首饰都十分精巧玲珑,而面前的银簪就显得略带俗气,晏时九仔细揣摩银簪顶头的图案,并不记得那件摆满花盆的房间内有这个样式的发簪。
晏时九他们发现的线索,掌剑那边还不知晓。
“公羊那边有消息吗?”两人疾驰在空无一人的仁礼大道上,此时雨水正急,行人大多都在躲雨,只有他们匆忙的赶路。
“还没,”左南想着公羊应该还在七区的各个集市转悠,毕竟过去好几天了,再去查念夫人当时去了哪里,还是有困难的。
路上晏时九讲出了念夫人真正的死亡时间,他必须要去一趟萤火社确定一下他的猜想,三日时两人是否一直在萤火社,还是…
天色暗淡,七区这边的雨水比东边要大很多,本是热闹非凡的宽敞街道只有寥寥数人,几位年老的长者闭着眼端着茶壶在戏台外的棚子里听戏。
阁楼上,鸦雀无声,艺伎们纷纷打开窗棂,各自趴在窗前,呆望着路上的行人。
少了客人的喝彩,一众女子只能借着残酒的微醺挥洒粉脂的芬芳。
平日是莺歌燕舞的夜宫现在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冷舍。
寻着路人手指的方向,晏时九两人来到了大名鼎鼎的萤火社。
“头儿?你来过这地不?”左南脸色稍红,言语中有所期待。
“公羊来过。”
“啊?”左南道不出其中意思。
萤火社内稍比别家还有几名醉汉在吃酒赏艺,台上女子衣宽肥大,半个秀肩敞在外面,一双玉臂抱着琵琶舞在腹间,衬着胸口的饱满似隐似现。
穿着官服的两人猛然踏了进来,引来数双眼睛。
“你别推我啊。”晏时九瞪着身后左南。
“哎呦,这是哪区的官家,雨天还来赏景儿,怕是咱家哪位姑娘私自藏匿了官人的一缕春魂吧,”彼时还坐在长椅上中年美妇,抬腿便盈盈站立起来,莲步轻移,故作矜持的向这边走来,边走边说,惹得阁楼上的女子吟吟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