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剐龙台(二合一)(2 / 2)
这个职位在往日没有什么职权,但起源之地开启在即,那就成为香饽饽了。
若是没有背景的人担任翰林掌院,哪里敢不给神庙面子,偏偏许仕林来头大得没边,诸公子不敢放肆。
于是,才有之前那一幕。
当盘元初送来请帖时,一开始,许仕林确实不想理会。
因为他知道如此赴宴,虽然能解救出白汜一伙人,但向盘元初低头,始终心有不甘。
一个只会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若不是当日他实在不好出面,岂能容他在许府放肆。
不过,当他来到龙蟠山时,知道盘元初不仅邀请自己,还拉上神庙那帮只会装神弄鬼的家伙。
这摆明了就是给自己下套,以此拿捏自己,让他吐出翰林院关于起源之地的名额来。
所以,当他怒气冲冲地赶到天师府,面对老头子那具没有丝毫感情的分身时,怒气犹自未消。
“天师,神庙那帮无赖又盯上了翰林院,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道宗不但是他生父,还是授业恩师,但两人的关系说不上亲密。
或许有人会说,修仙界的亲情永远比不上道途重要,不是没有道理的。
道宗天师分身兀自端坐不动,当许仕林坐得不耐烦,准备离开时,他睁开如炬双眼,淡淡说道:“五雷尊者之事,你不准备与本座说说?”
“天师,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子,许仕林哪里还敢置气,反倒心中惊骇,冷汗涔涔,道:“师尊容禀:弟子实在不知那座古墓规格如此之高,故而才没有以此琐事打扰师尊修炼。”
“哼,还敢嘴硬!”道宗天师分身冷哼一声,抬手一扫,啪的一声,许仕林消瘦的面庞顿时浮肿起一大片。
许仕林自然不知道,当他们主仆极力搜索蜃龙之息的时候,道宗就知道有异,因此格外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发现了五雷尊者之墓,并且不止一次下墓探索,结果在极雷桐棺那里遇到了阻碍。
不过,凭他高不可测的修为神通,早就将棺椁内的一切洞若观火,并得出结论,盘震的修炼之法根本不适合他,对他进境真仙补益寥寥。
故而,才将这个机缘留给许仕林,后者还以为自己隐藏得住。
神都,乃至于惊蛰界的秘密,鲜有能逃得出他的掌控。
当盘震古墓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不是许仕林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而是道宗。
正是在道宗出手之下,才尽力压下古墓变故引起的动乱,不然,非得引起龙蟠山大崩塌不可。
虚仙层次实在太高,很多隐秘做了出来,世人总不能察觉得到。
许仕林亦然。
此刻,他仍为说服老头子,正在竭尽所能。
“孩儿在膝前尽孝数百年,蒙父亲指点,各种机缘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从未超出父亲的预料。
孩儿想要追上父亲的脚步,唯有探索未知机缘,并拥有自己的机缘。五雷尊者之墓,是孩儿唯一能追上父亲脚步的机缘,自当独自探索。
孩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辅佐父亲,自认没有做错!”
许仕林手中抚着红肿的脸庞,一边不服气地与道宗对视。
良久,道宗阖眼叹气道:“你探索属于你的机缘没有错,但这桩机缘事关真仙,那就是为父的事!事实证明,仙缘,你把握不住!更何况,五雷尊者乃盘氏先祖,事关盘氏,盘家老小子可没少冷嘲热讽。老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事已至此,又该如何?”许仕林终究理亏,顿时没了心气,因为还要靠老头子压下盘氏的怒火。
“只要老子还在世,哪怕挖光盘氏祖坟又如何!你且去吧,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道宗说完,没有其它吩咐,许仕林才将信将疑地转身。
“对了,这一届的起源之地名额,本座有大用,不许随便让出。还有,那条小白蛇,看好他,别给他骗了。”
听着道宗的话语,许仕林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许汜到底是什么身份?听老头子的意思,不像是要为难对方,又要自己提防着他。”
事实上,许汜对道宗还有大用,不能让他出事,又担心许仕林与之过于亲昵,产生不应有的感情,让计划徒增波澜,故而才出言警告一下。
既不能让出起源之地名额,又得保全许汜等人。
这让许仕林感到头疼,只是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往飞龙殿走去。
见一步走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老头子能够为他顶住盘氏的压力,那么他就有些底气与盘元初周旋了。
只是,不拿出起源之地名额,那些个神庙公子,只怕不好打交道,说不得要手上见真功夫。
切磋、打架、厮杀,许仕林是不怕的,身为道宗嫡传,一生经历了无数场磨炼,自有底气战胜神庙那般娇生惯养的娇骄公子。
飞龙殿。
今日良辰美宴自然是放在飞龙殿内,但侍者不知是不是事先得了吩咐。当许仕林到来之时,竟然直接将他引到后厨剐龙台。
“许掌院,小的初来乍到,对飞龙殿路径不熟,莫怪莫怪。”侍者说着,为自己带错路道歉不休。
剐龙台下还烧着一个大鼎,分明是打算将台上众人烹杀。
许仕林眉头深深皱起,瞪了一眼正在磨刀霍霍的厨子。
“老师,是许老师么?我是紫英啊,家父紫中阳,神朝兵部尚书,曾经给你递过拜师贴的,快救救我们啊!”
紫英眼见,率先发现路过的许仕林,顿时开口呼叫起来。
众人的目光从厨子的剔骨刀挪开,齐齐看向许仕林。
除了紫英,都没有言语。
因为他们知道,许仕林既然来此,当然是奔着解救他们而来。
不过,首先得要过那个可恶的厨子那一关。
“盘元初,你什么时候开始操持起贱业来了?岂不闻君子远庖厨乎?哦,对了,你是堂堂储君,并非君子。”
盘元初将厨子头巾一摘,摩擦着手中尖刀,冷笑道:“你许仕林是君子不假,但是,君子从来不能成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君之谓也!”
两人尖峰相对,言语中丝毫不落下风。
“废话少说,盘元初,当日你仗着府君符诏,趁许某不在,闯入许府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仕林开始兴师问罪,直视盘元初。
后者将刀具擦拭干净,对着天光观看着花纹,浑然不将许仕林的话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