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屠场(1 / 2)
图腾大陆,南龙国,西南山脉柜山。
“人屠场个人战,死斗赛,时间为半个时辰,现在开始!”
洪亮的声音在明亮异常的穹顶建筑里头回荡着,四周人满为患的看台开始爆发出巨大的呐喊声。
“打,打,打死他们!”
“快杀,渎神者贱民,给我杀起来。”
在喧闹异常的看台最下层,用粗如手臂的铁棍铸成的铁笼里,一个少年正背靠着粗糙的墙壁,神色冷漠地透过铁笼缝隙遥遥看着那血斗场上一群对峙着的少年。
他叫秦焕,作为图腾大陆贱民的渎神者,已经送进人屠场快四个月了。
而他身处的人屠场,则是一个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地方,圆形穹顶建筑,四周是阶梯状看台,看台下是分左右两侧的监狱,而正中央则是血斗场。
作为不配在图腾大陆帝国里生存的渎神者,很多都会通过各种途径被送到这个地方,进行各种殊死搏斗,供观众取乐,只是和古罗马奴隶斗兽场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兽,只有分成红蓝两方的少年。
这是人与人的厮杀。
而现在血斗场上,正在进行的是个人战。
所谓个人战,就是两队各派十五人,一对一死斗,杀死对方为胜,而胜出便可获得五天的口粮,并安全回到看台最底层、自己那一方的铁笼监狱里。
在铁笼监狱是没有任何粮食补给的,所以想活下去,就必须报名参加各种战斗并获得口粮。
“据说红队来了个刺头,叫祁刚。虽然都是渎神者,但这家伙似乎学过力士,出手狠辣,好虐杀,这才下了两场,死在他手里的人,下场都极惨。”
“嘶,这要是团战或者混战遇到这厮,不得跑路。”
“嘿,听说他下过一次团战了,一个人虐杀六人,残暴至极。”
秦焕靠着墙,眼睛投向血斗场,耳朵却悄悄听着远处那两人的交谈。
祁刚?
铁笼和血斗场不算远,只有二三十米距离,但血斗场进行时,却几乎没有渎神者会到铁笼边缘去看——因为圆形的血斗场一开始决斗,边缘就会立起一圈犹如电网般致密的结界,高度正好到看台边缘,所以看客不影响,但铁笼里的人,却看不到,只能看到电网上不停跳跃的电弧。
但秦焕可以,他左眼略带黄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本白茫茫满是跳跃电弧的结界,现在看起来就像透明膜似的,场内的对决清晰映入眼帘。
只见一个身着红色粗布上衣,但两臂粗壮得快成人两倍大的少年,一个照面,就抓住对面蓝色上衣瘦瘦干干的少年咽喉。
粗壮少年手一抬,那脖颈都还没他手臂粗的蓝衣少年竟被他高高举了起来。
掐着喉咙举起来可不好受,那是一种如同溺水的濒死体验。
蓝衣少年干瘪的双手在空中上下扒拉,试图抓住点什么,双脚也无力地踢着空气。
看着那蓝衣少年脸涨的如猪肝般通红的惨状,粗壮少年狞笑着。他似乎不准备一招了结对方,就这样高举着,一边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一边还舔了舔嘴唇,两颊竟浮现出诡异的潮红。
而身在铁笼里的秦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像这样的场景在人屠场虽不常见,但他也不意外,因为他看得太多了。
在人屠场之外,比这更残暴,更血腥的画面,他都看过。
他的心都快被磨成一个老树的桩了,又苍老又麻木。
可他看上去就和其他少年一样,刚十八岁——正是十八岁参加觉醒仪式后鉴定为渎神者才会被送到这里来,脏兮兮的脸,胡乱束成一簇的半长微曲头发。
要说有什么不同于别人,就是那一双颇为深邃的眼睛,如果仔细看左眼,还能发现本该棕褐色的瞳孔竟带有一丝金黄的色泽。
阴冷潮湿的监狱,微薄的亮光透过一根根铁柱,拉出斜斜的明暗亮线,照在这个一个人孤零零贴着墙壁坐着少年身上,显得他愈发晦暗孤寂。
“嘿,你小子老是望望望,真能看出什么不成?”一个同样脏兮兮,但鼻子颇大的干瘦少年走了过来,他在秦焕对面坐下,手上还拿着一根长得像是韭菜一样的青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那是祝馀草,也是他们的口粮,一般一顿一根即可饱腹,但也只是饱腹,算不上营养,因此所有人待得越久,就越干瘦,而自己身前这个干瘦少年正是一个呆了快三个月的渎神者。
在这样恐怖的地方待三个月,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就算不饿死也很容易在决斗中被人杀死。
而且人屠场每次决斗都死一批人,死多少人就会补充多少人进来。要知道新来的虽然经验不足,但吃好喝好,体能远好于旧人不说,身上还有可能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能苟活一个月都难得,更何况撑够三个月。
所以这个干瘦少年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