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好歹的秦焕（2 / 2）

秦焕没办法，甩甩手，头一矮，从铁笼门走了出来，但听身后咣当一声，是那大胡子将门锁了起来。

“圣女，我在这等着，您要是聊完了，把人给我送来，就可以了。”他卖了个好。

顾秋点头，表示谢意，然后领着秦焕走了一段，随后一拐，两人饶了小半圈，来到了一个看台角落。

不远处，有个少女束着发，扎着一个高马尾，侧背对着他们。

她坐在高台边缘，双手还支在身旁两侧，两条腿在外头上下荡着。

秦焕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人屠场主办方宇文安之女，人称大小姐的宇文曼晴，同时也是图腾大陆最巅峰的十二真神部族中亥猪部族的嫡系族人。

她回过头，看着秦焕突然灿烂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一汪弯月。

秦焕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想到龚怜南说的，或许自己真该给对方一个了断。

可这种东西要怎么说呢？

太难了。

他想回头，但顾秋在后面用不知道什么的利器顶着他，似乎他要是不听话，就给他来一下。

于是他只能往前走，但他没有走上高台，而是站在下位，站在宇文曼晴正下方，恭恭敬敬地，冲着她拱了拱手，作了个揖，朗声道：“贱民秦焕，见过宇文大小姐。”

“非要这样吗？”宇文曼晴眼神落在他低垂的脸上，幽幽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秦焕垂着头。

“我们以前明明很要好的，你说过，要是你能出去，还要带我去看漫天星晨和皎洁月亮的。”宇文曼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巧的鼻翼也微微吸了吸。

秦焕默然。

“你还当我是那个假小子，那个人屠场扫地打杂的小厮不行吗？”宇文曼晴有些哀求地说道，声音中夹着一丝丝哭腔。

秦焕头埋得更低了。

“真的不行吗？”往日清脆如同百灵鸟般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犹如可怜兮兮的小猫在哀求。

秦焕偷偷吸了一大口气，稳了稳心态，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不行。”

“为什么？”

她跳了下来，站在秦焕身旁。

她贴得很近，追问间那温热的气息打在秦焕左脸上。

秦焕扭过头，保持着平静说道：“因为你是宇文大小姐，而我，只是你家的一个奴隶。”

“我不在乎！”

她情急下挽住秦焕的左臂。

秦焕轻轻挣开，紧抿着唇，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宇文曼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快速点着头。

“因为，”秦焕摸了摸鼻子，拉长了音。

她似乎有些心急，又靠近了些，眸光里满是星星点点的希冀。

“因为我们不适合靠太近，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最不适合在一起的，可能就是你和我了。”

这是他的实话。

“放手吧，对你来说，这或许很好玩，点缀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收获了一种付出后的自我陶醉。但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所谓喜欢我，只是青春期的躁动，成长过程的一种错觉。”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秦焕摸了摸鼻子，声音生硬，话语中带有些几分冷漠地说道，“事实上，我们俩该做的，是你快乐去生活，我拼命去生存，互不交集。各自生活，互不打扰，这才是我们的宿命。”

“你……”宇文曼晴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她还以为说开了彼此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可现在她只能喃喃回答，“不是的，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但秦焕没有听，他只是决绝地转身离开。

顾秋想抓住他，可看到宇文曼晴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小声啜泣的模样，她只得跑过去，试图去安慰少女。

但她同样没想到的是，宇文曼晴站起来用力推开自己，两滴清泪从眼眶中缓缓落下的她恨恨地冲着自己说了一句，“都是你，都怪你，秦哥哥才不理我的，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好好的……”

说完，她竟掩着面，哒哒哒地往前跑开，脚步声中夹着抽泣声。

看着宇文曼晴消失不见，顾秋只能呆呆站着，吞下嘴里的一片苦涩。

原本三个人的地方，现在却只留下顾秋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立着，心里却如同打翻瓶子般，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起伏不定的胸膛才慢慢缓了下来。

“不知好歹！”

她望着监狱方向冷声道。